寒冰消融成了玉碗里的温水,浑身通透,不利不伤。
小孩的声音带着点伤心的样子:“老师说,要请家长……”
顾斯闲差不多明了了小孩的心思,偏偏佯装苦恼,“嗯……那要怎么办呢。”
“……”
那边小孩似乎是不大好意思了,声音小的如同蚊呐,扭扭捏捏,期期艾艾地说,“大哥哥……可,可不可以,当我的家长呀。”
顾斯闲眉头蹙起来,唇角带笑,语调却很为难,“嗯……”
夏知:“……不、不可以吗。那……那就……”
顾斯闲说:“那就怎样?”
对面的小孩抽抽噎噎,伤心地说:“那就要被妈妈打了……”
顾斯闲忍俊不禁,独自笑了半晌,说:“可以。”
“真的?!”半晌,又迟疑:“……可是……”
“压祟钱的意思是,万邪不近,百病不侵,是希望你平安长大的意思……”
“小知了既收下了哥哥的压祟钱。哥哥便要对小知了负责……”
顾斯闲微微抬头,望着枝杈缝隙里落下的阳光,语调温和中微有沙哑,“往后余生,都不要教他难过了。”
*
今天的x阳小学,来了一位特殊的家长。
2班的班主任有点迟疑的看着小团子身边的这位气质卓然的少年,“这位……是?”
其实令她迟疑的不仅仅只是顾斯闲,而是门口站着的两个黑西装。
夏知看着办公室里那些虎视眈眈的家长,害怕极了,却又强撑着说:“这,这是我的……表哥哥!”
“免贵姓顾。”少年穿着简单的淡灰色休闲装,碎发撩起来,露出一张容色俊美,含着浅笑的脸,他周身气质儒雅又温和,只一双狭长眼瞳漆黑有如深夜。
他牵着夏知的小手,说,“是夏知的家人。”
他这话说得自然,没人觉出不对。
一旁icu的那几位家长也等着了,他们围在一起,本来正七嘴八舌的批斗着一个有点微胖的妇人,她手上牵着一直在哭得小胖。
“你说说你们家里是怎么教孩子的?!”
“还偷钱!!一点教养都没有!”
小胖就抽抽噎噎地哭,“我,我没有偷钱……”
他妈妈一巴掌拍他头上,脸绷得紧紧的,“李凯锋,不许说话!”
几位家长哼了一声,得理不饶人说:“早这么教,会会偷人家的钱?我看就是打少了!”
他们在小胖妈妈身上取得了硕果累累的胜利,如今显然是春风得意,一见另一位惹事儿的小孩把自己的家长领来了,纷纷怒目而视,有人刚想出言讥讽,少年却似笑非笑,瞧过来一眼
明明看着只有十几岁,站在那里,淡淡一眼瞥过来,却给了在场所有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一刻,他们都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面对的似乎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是一个久居上位,威势极重的当权者。
这种充满压迫感的沉默蔓延了很久。
还是班主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片令人胆寒的死寂。
“……顾先……呃,这位,顾先生,他们说,夏知偷钱……”
“他不会偷钱。”顾斯闲语调淡淡。
班主任:“但他们都那样说……”
班主任一说话,那几个被镇住的家长也都附和起来,“是啊,是啊……”
顾斯闲不管别人,只低头,温和地看着他夏知:“小知了,你偷钱了吗。”
夏知紧紧攥着顾斯闲的手,这一刻,他似乎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盯着老师,还有那群人,一字一句:“我没有!”
有个家长小声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