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现他重生了。

但高颂寒应当是知道了。

不过宴无微不怎么在乎他,毕竟如今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而高颂寒……

啧。

宴无微阴暗地想,不会穿着纸尿裤在妈妈怀里吃奶粉吧……

就在宴无微准备继续问夏知他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时候,骤然飞过来一个石头子

实际上,这种无害催眠跟他之前常玩的催眠不大一样,他还不大习惯这种安全无害被全然信任的催眠而且夏知还是个小孩子,虽然小孩子更简单,但越简单,也越危险。

这与成年人区别大抵就像你在一张已经画满了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横线上多画一道,离远了看也无伤大雅,成年人有自己的强悍的自愈和消化能力。

但你在一张白纸上涂抹下的任何一道痕迹,都会无比恐怖,鲜明,直白,而且由于孩子涉世不深,童年创伤往往是一道会伴随一生的阴影。

宴无微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考虑到横斜飞过来的一块石头子,以及他因为之前三餐不定,即便努力恢复但依然因为重生长时间高烧而导致的,极其孱弱,营养不良,还没恢复好的身体

宴无微正专心诱导夏知回答,猝不及防,砰得被石头正正砸中了太阳穴

“噗通。”

宴无微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小胖嚎得方圆五十里都能听见的大嗓门:“呔!妖怪!!!放开他!!”

“。”

以及……

“哎呀……”

柔软的小小怀抱,扑鼻的淡淡奶香,和小孩如梦初醒般细弱的一声轻叫,无意抬高了一点的尾调,刹那如上帝赐福的圣水,轻轻浇透了他的灵魂。

宴无微恍惚间,闭上了眼睛。

也许这一辈子。

在他往下堕的时候。

会……有人愿意,这样轻轻地接住他吗。

……

夏知茫然抱着宴无微,他低下头,却看到了他细瘦的手腕上,摇晃出闪烁着雪光的十字架温暖的冬日阳光下,耶稣在绞刑架上轻轻低下头颅,仿佛在忏悔那涂满罪恶的一生。

*

周一的讲台上,小胖哽咽的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小同学的面,抽泣着念自己汉字混杂着拼音的忏悔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