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门,夏知黑着脸对贺澜生说:“你他妈的能不能滚啊!”

贺澜生嘻嘻哈哈:“我老婆在这我滚哪去啊。”

夏知转头想走,被贺澜生揽住肩膀,半搂半抱着拖上了车,“走走走,贺哥哥带你玩去。”

夏知憋红了脸也没挣开,恼道:“我不去!”

贺澜生把他安全带都系上了,“行了行了,走吧。”

又说:“怕什么啊,就带你出去玩玩,又不欺负你。”*

夏日蝉鸣不休。顾斯闲一边整理卷宗,一边悠闲道:“人回来了?”

阿钱:“回来了。”

阿钱:“您不去看看吗?”

“逼太急了。”顾斯闲摇摇头,又笑着说:“缓几天再说吧。”

他们都太急了。

得给小知了一点接受的时间。

“哦,对了。”顾斯闲略一思索,笑道:“单子的事儿接洽好了吗。”

阿钱:“已经好了。”

顾斯闲把卷宗合上,温声道:“夏先生应酬多了,也该回家歇一歇,宽慰宽慰儿子了。”

这几天夏知一直窝在家里,也不出门。然而那几个人跟突然消停了似的,也不来找他麻烦了。

夏知想。肯定是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上回跟贺澜生出去玩了一下午,看着是去玩了,被他又摸又抱又亲,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

知道他恢复记忆以后,贺澜生是一点都不装了好在没弄到最后一步。

夏知本来在家里是想喘息一下,想想应对之法。

谁知道,夏生和宋时烟这几天也不大忙的样子,一直在家。

三个人合计着,决定去旅个游。

……

其实猝不及防的猛然恢复记忆以后,夏知对“父母就在身边”这个事情,是没有太多实感的。

但是当他们出去旅行,夏生拿了罐红牛给他,笑着说我儿子又长高了。宋时烟捂着嘴笑,给他们爷俩在天安门门口拍了张照

于是这种模模糊糊,轻飘飘的,朦胧不知真假的感觉,忽然就消散了。

他好像突然从云端,结结实实,落在了地上。

没有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们还在,他们就在身边……

这一辈子,他可以如常人般履行为人子女的义务,尽了他前世未能尽完的孝心。

夏知拿着手里的一罐饮料,坐在花坛边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忽然生出了茫然。

他的家人在这里。

天涯海角,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你坐这干嘛,上面不凉吗?”宋时烟把人拉起来,“走走走,回酒店了。”

夏知手长脚长,跟在母亲后面,他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比妈妈高了半个头了。

夏知叫了一声:“妈。”

“怎么了?”

“你觉得现在,过得幸福吗。”

宋时烟回头一瞪他:“那当然了。”

说到这,宋时烟又合不拢嘴,“我给人说你考上a大了,人家都不信呢。我儿子就是能给我争光。”

“……”

夏知轻出了一口气,“妈,要不咱别做生意了……”

宋时烟一愣,随后摆摆手:“哎,厂子的事儿有我跟你爸呢,你就好好上学,别搁这瞎操心了。”

父母在往前走。

夏知却停住了脚步,望着他们的背影。

他们上一世,是怎样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怎样孤独无望的老去,他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挣扎求饶,却从来不敢深想。

顾斯闲亲吻他的时候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