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油墨和凌乱的画笔。

在美国的这段日子,宴无微经常会想起上辈子。

从出生到成为K,宴无微从来没觉得飘荡于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会那一日般,如此深刻,冰冷,又令人绝望。

小时候挨母亲的打,他总觉得无所谓,因为在年幼的他看来,痛苦不是痛苦,反而更像是一种感受。

一种和酸甜苦辣一般无二的感受。

唯一不太理解的是,为什么母亲总是打完他,就会抱住他,发着抖痛哭。

但是现在宴无微大概明白,那并非出自自愿。

如爱一般,是一种顽疾。

打在他身上的棍子,同样落在了她的心上,痛苦长此以往,淤青一般无二。

母亲于他,就如他于夏知。

他们歇斯底里地,无能为力地,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望着珍爱之物,在掌心中悄悄死去。

其实上辈子,夏知死去以后,迟迟没有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