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为宰十五年,直到那一日,叶向阳魂断战场,为国捐躯,石潜光奏请告老还乡,满朝文武齐声责难,国难当头石相不该置身事外。

众目睽睽下,石潜光省略敬称,没有跪拜启禀,只淡淡一句。

「他死了,你再也无任何筹码可以威胁我,现在起,我对你便是『有害』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若要我这条命,也无妨。」

殷晨曦准其卸职还乡,朝野哗然。

烧得滚烫的一根铁柱,宽约三个成年男子环手合抱,在穆伯麟的示意下,侍卫扑灭柱下火焰,将炭火搁进火盆,然后一一撤离,将此间从外锁死。

铁柱被烧得通红,幽幽逸出灼热的白烟,火盆内插着各式刑具。

双手反缚在后,被紧紧扣押跪在地上的三人,几乎是吓破胆地瞪着铁柱。

姜承斌惊恐的尿湿裤子,姜承礼干脆地昏了过去,唯有姜太师一头花白头发,颤巍巍的打着哆嗦,却坚持着不屈服。

「不愧是前朝宰相。」穆伯麟微微一笑,「也不枉我好茶好饭地伺候着您,就怕一个不小心,让您死了。」

「我女儿……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姜太师愤怒咆哮。

「您猜。」穆伯麟笑着吐出两个字,在姜太师越发恐惧的眼瞳中,看见自己逼近疯狂的笑容。

「您是怎样善待我六叔的,我就一模一样的、一件一件的还给姜太后,她还如此年轻,不应独守空闺。」

「你敢!?」

「我都做了,您说我敢不敢?」穆伯麟挑高一道眉毛。

「就怕刺激得您心疾复发,没敢让您当场参观,喔,不过有一位倒是做了观众,您亲爱的孙子,废帝殷广志。」

「你!」姜太师气得几乎无法喘气,「广志处处维护你,你居然……」

「如果……」穆伯麟俯下身,在他耳边轻柔地说:「如果您老人家敢在我行刑就死去,我会把这些刑罚都施用在殷广志身上,您再猜,我敢不敢?」

姜太师一双眼死死地瞪着穆伯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把穆伯麟大卸八块。

「觉不觉得刚刚那些话听起来很耳熟?」穆伯麟好心的向他说明,「姜大人,晚辈是向您学习的,当年,您不是也向我六叔说过同样的话吗?」

姜太师骤然放声大笑。

「你这黄毛小儿,三句不离穆停尘那贱人,你们穆氏满门污秽,难不成你这毛没长齐的小鬼迷恋上亲叔啊?你满足得了他吗?叔侄相奸,真恶心。」

穆伯麟笑容可掬地看着姜太师,毫不着恼。

「恶心吗?那母子相奸呢?新帝说过,殷广志长得还挺像他父亲的。啊,不过他现在才十三岁,尚且力不从心,我得等他大一点。您说,对吗?」

姜太师冷瞪,恶毒地诅咒他,「穆伯麟,你会不得好死!」

「穆伯麟早就已经死了。」穆伯麟静定地说。

「十二年前,你腰斩我五叔,斩首我爷爷与三叔,烧死我四叔,连同我的婶婶与堂兄弟姊妹全部葬生火场,你以我为胁,在我面前强暴我六叔。」

没有激动的指控,穆伯麟平稳地陈述着,饶是如此不咸不淡的态度,反而让姜太师心中的惊惧加深。

「有人要知道我的记忆力有多好,您说,我该如何表现,他才会满意呢?」穆伯麟轻声地问。

铁柱的热气感染了封闭的处所,被火炭烧红的刑具发出吱喳吱喳的声响,站在火盆旁的穆伯麟,竟汗也没有一滴。

他缓缓的从火盆中抽出一只铁钳,面无表情,走到三人跟前。

「放开我,放我出去,啊……穆伯麟,你会遭报应的!」姜承斌疯狂大叫。

「报应?那是什么?」穆伯麟不解地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