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儿海称得上是西北方草原的霸主,游牧民族难为国,但草原上的各部落多以他马首是瞻,因为他够狠够勇,另外就是,他与拥有铁矿的严飒是朋友。

当年,严飒被马帮余孽偷袭,往西逃,逃到孛儿海的草原,孛儿海与他一见如故,仗义相助。孛儿海赏识严飒,曾经提了好几次要把幼女嫁他为妻,就算非正妻也无谓,所以当他听到严飒要「嫁」人时,震惊可想而知。

「兄弟,你不是开我玩笑的吧?」

严飒撇唇一笑,「兄弟,来,见过我丈夫。」

孛儿海死死盯住身形瘦弱如少年的穆停尘,凶巴巴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穆停尘嗫嚅。

严飒猿臂揽住心爱之人,代他回答:「他以前卖腰的。」

穆停尘浑身一僵。

孛儿海点点头,居然语带羡慕地说:「那兄弟你往后可幸福了。」

严飒纵声大笑,穆停尘有些傻住。

没见过情绪如此外放的严飒,更没见过像孛儿海这般「达观」的。

蒙人好客,孛儿海立马为严飒筹办婚宴,召集各部落,升起营火,宰羊杀牛,煎茶煮奶,孛儿海的女儿们将穆停尘拉到帐内,为他扎起发辫,换上雪白滚边的翻领窄袖长袍,腰系皮带,带边挂上精致的弯刀。

「这……」穆停尘欲推拒。

女孩子们笑嘻嘻的说:「你看看刀鞘。」

刀鞘上嵌了上好翠玉,鞘底垂着流苏与同色碎玉,碎玉上,有细如蝼蚁的字迹,写着「飒」字,一看便知是严飒要赠他的。

「严哥对你真好!」女孩子们起哄着拱他出帐。

帐外,严飒与孛儿海正高谈阔论,他也换上蒙服,黑色长袍裹住他强壮肌理,外挂平金绣蟒,不羁长发仅以皮绳随意扎着。

见到他,严飒便露出浅笑,朝他伸出手。

严飒不常笑,多半时候面无表情,冷峻如万年冻冰,此刻他的浅笑,映在火光里竟性感迷人。

「你真俊。」严飒在他耳畔低语。

「没你俊。」穆停尘哼了声,「你没见到,那些蒙族姑娘像蜂蝶见着花蜜一般盯着你。」

「吃醋啊?」严飒又是一笑。

「没有。」穆停尘矢口否认。

「我喜欢你吃醋。」严飒说着,在他耳下印下一吻。

穆停尘怕痒地缩了缩脖子,抬眼嗔他。

蒙族人见着两人的亲昵,纷纷鼓噪起来,孛儿海走到他们身旁,说了许多祝福的话,两人按中原的习俗,跪拜穆家大嫂,妇人眼中含泪,慨然欣喜。

接着,新人交颈饮合欢酒,饮毕,贴颊对望,一丝酒液残留穆停尘唇边,严飒心中一动,吻上他唇瓣,舔着那酒滴,尝遍他口中与自己相同的味道。

穆停尘被他浓情的深吻吻得几乎软脚,严飒眼中的欲望,如火燎原。

「我说过,今夜,可不会放过你。」

穆停尘咬了咬下唇,双颊潮热如虹,放大了胆子应他一句。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严飒眉头一挑,「敢下战书,是在考验我的能耐吗?那你可不要求饶。」

穆停尘连耳壳都羞红,这般露骨的话竟是从冷酷如斯的严飒口中说出,寡言的他,对穆停尘却是极尽柔情挑逗。

火光将暗夜晕染如白昼,蒙族男女更迭起舞,击鼓歌唱。

这一晚,严飒不禁穆停尘的酒,奶酒一次次的满上碗,边疆民族不拘小节,没人在乎两个大男人结亲是如何荒唐之事,也不在乎穆停尘的姿态行止如何,只是欢天喜地、开开心心的为这对有情人祝贺。

各方酋长争相向新人邀酒,严飒豪情万丈,每每杯干酒尽,穆停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