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房。」严飒握住他手,「你的手很凉。」
回过神,穆停尘慢慢地笑了起来。那人的手,竟然在颤抖啊……他花枝乱颤地笑着,木屑粉末散漫,飘到他眼睛里,于是,他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个人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气到几乎冒火,却不愿意打他,还担心他;嘲笑刺激这人,也只会砸东西泄气;糟蹋自己、作践自己,这人仍待他一如往昔。
穆停尘笑到全身颤抖,忽然,他掩住了嘴,两个肩膀剧烈地抽搐了下,他弯腰,向前踉跄,严飒惊慌地环住他。
血液从他指缝渗出,一滴两滴,聚滴成流,落到严飒的衣袍。
「穆停尘?」严飒急喊,轻柔地放倒他躺在自己臂弯。
穆停尘的手指松动,血液便沿着唇角一路滑过他脸颊,他睁着一双眼,空茫失神地直视着,不笑了,泪水却仍一条条从眼底淌出。
「小六哥……小六哥!」吴小虎扑到他身旁,急切慌忙的去把他的脉。
严飒见吴小虎的神情凝重起来,打横抱起呕血不止穆停尘,说:「先回房间。」
顾旭黎指挥下人送热水、抓药、煎药,烧碳火暖房,一条条干净的白布帛送进房内,片刻后便染上猩红。
吴小虎为他诊脉针灸,检查他的筋络骨骼,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六哥的手脚筋脉都被挑断了,关节还有被撬断过的旧伤……」
守在一旁的四人听了,都是一阵震慑难受。
严飒闻言,表情不改,只是一心一意地照顾穆停尘,直到穆停尘止住吐血,严飒都没有放开他的手。
「什么病?」他问身后的吴小虎。
「饮酒太过,胃火肝殇,积热成瘀,还有……」吴小虎嗫嚅。
「等等。」严飒打断吴小虎,「你们全部出去。」
房内除了昏迷的穆停尘,只剩两个人。
吴小虎垂首敛目,低声说:「大哥,是花柳之疾。」
严飒用湿布擦拭穆停尘唇边血渍的手顿了顿,凝视着床上的人,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