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赶走了,其实一直蹲守在铺子外,一见那些人走了又赶紧溜进来。

他严肃地对姚如意说:“堂考不堂考也不重要!只是我们三人无意中得知了一件大事,不得不说,姚小娘子,你们家要出大事儿了!”

林维明也赶紧伸头对院子里的林闻安说:“小叔你快来,真有坏人想要对付你!”

片刻后,姚如意和林闻安听完了他们三人口中的所谓“阴谋诡计”,林闻安没说话,脸色都没变,姚如意也从如临大敌转变成了“就这儿?”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这算什么阴谋啊,他们不就是蛐蛐饼吃多了在背后蛐蛐人吗?听着好像说得多厉害似的,但不就是不敢得罪二叔,又什么都不敢做么?明明窝囊得很,还在那儿自我安慰觉得自己技高一筹似的!叫人笑掉大牙!”

孟程林三人被姚如意如此说话的口气说得一愣:“你不怕吗?”

“怕什么啊?大不了就是把我阿爷的官身撸了嘛,好安插他们自己的人嘛,撸了就撸了呗,之前我早做好当平头百姓的准备了。”姚如意压根不在意,姚爷爷这身子原本短时间内也难以回去当官,“阿爷年纪也大了,当官也怪累的,不如颐养天年呢。”

三人被姚如意这么一说,也回转过来想明白,好像……确实如此……哎……

林闻安此时也才淡淡地说:“这算是国子监的老营生了,他们敢说,便是不怕人言,何况还没做呢。如这样卖官鬻爵之事还有更多,你们如今还在读书,觉得稀奇,等你们日后真正入仕后,去见过这世上的种种世情,才会明白,你们这国子监学舍的围墙里读书时,便已是最纯直公平的日子了。”

连姚如意都跟着点头。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她在医院里都见过不少。真正临床一线的好医生得不到提拔,好些、个别被提拔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你我都是寒门出身,我们苦读十余年才能换来的官身,旁人花几个钱、打几声招呼便能得了。不仅是国子监,开封府衙门里,还有不少胥吏是父业子承、代代相传的。这世上虽不该如此,却又向来如此……你们日后不要再逃学了,能安心读书的日子,还是好好珍惜吧。”

林闻安淡淡的一番话,将孟程林三人一腔少年人的侠义心肠都说得凉透了,他们三人好似被兜头淋了一桶冷水,落汤鸡似的沮丧,头都垂下来了。

姚如意赶忙安慰道:“二叔的意思是,你们现今只管好好读书便是了,多想无益,也不用担心得那么早,说不定将来压根就考不上呢!”

三人齐刷刷扭过头来看她。

尤其是林维明,被安慰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毕竟他不像孟博远,家中还有雕版坊可以继承,更不像程书钧,天天被他们拉着胡闹,他还常年都能考进甲榜。何况,林维明自己又还没到自暴自弃的程度,可又是真的可能考不上啊!

他的心,好痛。

连林闻安向来波澜不惊的眼里都闪过一丝茫然,缓慢地眨了眨眼:原来……他刚刚是这个意思吗?

姚如意反应过来,她刚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我去铺子里看看,好像有人来了”

她赶紧溜了。

林闻安看着她单脚蹦进铺子里,才转过头,对孟程林三人点点头:“不过还是多谢你们告知,回头我自会想法子料理。时辰还早,你们回学斋去吧。”

三人与年纪相当的姚如意能笑嘻嘻地玩闹,说话也不必太注意,但面对林闻安便不同了,孟博远和程书钧都跟着林维明一起端端正正地行礼作揖,喊了声:“是,小叔。”

便才告辞。

林闻安又静静看他们,三人走路也不好好走,你拉我我拽你,一路跑跳,孟博远走到半道还傻呵呵地对着空气抬脚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