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刚刚穿过来时身体虚弱的小姑娘了,这些日子她每日与姚爷爷一起晨练,又要操持家事、做生意,她每顿都饱饱地吃两碗饭,如今脸上长肉了,原本削瘦的膀子早练结实了。
被人欺负到头上,姚如意还能惯着他?
有权有势又怎样?有个当丞相的后爹又怎样?这么多年已经忍气吞声过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人活着就不能叫气憋死!
火钳滚烫,那仆人嗷一声就疼得跳起来了。
她眼风扫过众人,最后钉在邓峰油汗涔涔的圆脸上:“怪事了,你堂兄断袖退婚,你跟着瞎蹦跶什么?莫不是你跟他一样也是个断袖?我也闹不明白,你家怎还有脸来我这儿犬吠的?就算你是个直肠子也不能用嘴喷粪吧?你既是读书人怎别的没学,光学恶人先告状了?若真闲得慌吃饱了撑的,要不你去把寺里的恭桶都舔一遍吧?说不定转头你死了,阎王爷念着这份功德,油锅还能少炸你一遍!滚开!多看你一眼我都怕长针眼!”
邓峰被骂傻了,围观的人也傻了。
读书人大多都要脸面名声,这辈子没听过这么泼辣直白的话。围观的人也没想到,见这小姑娘年轻,还以为会被吓哭呢,没想到这么厉害!
“噗”不知人群里谁先笑出声来,之后便是哄堂大笑,中间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为姚如意叫好的:“姑娘好骂!”“好样儿的!”“骂得痛快!我也学学,以后跟人吵架准用得着!”
姚如意却不知,她这一顿骂正戳中邓家痛处。
官宦人家里,谁不知道邓家出了个断袖?还叫姚博士赤条条拖到街上打?断袖便断袖,这也不是稀奇事儿,只要不骗人女子姻缘,你断你自个的,偷偷断一断也就罢了,但偏偏邓家又要与人定亲,有姑娘的人家自然都对邓家避如蛇蝎了。
虽说邓家这些年到处买闲汉洗白自家名声、给姚家泼脏水,但那也只能骗骗外头不明就里的路人,官宦家里有门路的自然知晓是非如何,只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平日里不提,背地里早被人鄙夷透了。
一根弦从邓峰的脑中崩裂,他气得脸颊上的肉都在抖动,多少年了,堂兄因断袖毁了名声和前途,却连他也备受连累,人们似乎总不管不顾,明明是他阿兄断袖,如今他跑了便来讥讽他,认为他们是一家子传下来的,一个断袖,那指定都断袖。
而这一切,都怪姚家!就算要退婚,为何不能商量着好好说?非要闹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把他害得好苦!
他面皮紫胀,五官扭曲,咬牙切齿、阴寒得像一条毒蛇,指着姚如意对仆从一字一句地吩咐道:“给、我、把、她、衣、裳、剥、了。”
豪奴们撸着袖子就要扑上来。
这人疯了吧!姚如意赶紧要跑,刚转身,眼前好似有人影一闪,一件泛着清苦药味的天青色衣袍扫过了她额头,转瞬便将她护在身后。
她甚至都没看清怎么回事,林闻安已单手掐住头个豪奴伸来的手,手腕发力便将那人整条手臂往后拧。那豪奴惨叫未出,又已被借力前推,肥胖身躯狠狠撞向后面扑来的同伴,几人登时摔作一堆。
邓峰也没料到,怔忪间,他竟也没看清这人是如何近身的,只觉一道寒光闪过,一把袖中小剑,锋锐寒芒的剑尖就已抵住他喉结软骨。
他瞳孔骤缩,那剑尖犹颤,只差一毫,便能将他脖子血淋淋扎个透穿。
姚如意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面色难看、冷峻如刃的林闻安。
他不是书生……吗?
难道……当初考得是武进士?
如意:关门放狗,大黄!上!
林闻安:……?
[28]要上新:羊排烤得好,那也是人间绝味啊!
宋时冬至,与春节、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