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一位金尊玉贵的姑娘,不禁有些意外。

见她黛含春山,目若秋水,淑静而典雅,举手投足间的风度无可挑剔,令人有一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

“这哪家的姑娘,身上穿的戴的我都没见过。”

“世家女吧,瞧那通身的气派,啧啧,就人家走的那几步路,真好看。”

“呸,你又见过世家女了?”

人们嗡嗡的议论声中,方才那几个闹事的人却安静了。

柴元娘微微屈膝,向郑行简福了福身子,“郑公子有礼,我家车夫言辞不敬,我代他向您赔不是。”

郑行简更没料到她会对自己行礼,手忙脚乱还了一礼。

柴元娘笑道:“我很钦佩郑公子的侠肝义胆,说真的,如今敢为老百姓说话的人不多了。”

这话正说在郑行简的心坎上,他的火气登时下去不少,拱手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姑娘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那老妇甚为可怜,给她些汤药钱乃是理所应当。”

柴元娘却道:“这话不对,若是我的过错,多少钱我也愿意赔,若不是我的过错,给钱反倒助长了他们讹人的底气。”

她命侍卫报官,“今儿个讹我,明儿个讹他,有钱的自不在乎多花几个钱,若被讹的生活拮据呢?好容易挣点辛苦钱,却要白白送给这些人,让自己老子娘挨饿不成?拿我的帖子去县衙,将这些混子流放边关!”

有人惊叫:“就算故意讹你,打两板子而已,怎么还要流放?又不是惊扰圣驾,你谁啊你!”

柴元娘淡淡道:“渝中柴家。”

人群先是一静,随即哗然,“柴家?就是和太宗皇帝并肩打天下的柴家,听说他家有免死金牌,哪怕谋反也是赐家主自尽,不会株连九族!”

闹事的闲汉眼见不妙,脚底抹油就开溜,地上的老妇也一咕噜爬起来,抱着脑袋迅捷无比钻入人群。

那车夫指着他们大喊:“想跑?没门!跟我去见官,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

却是吓唬几句,没有上前拿人的意思。

郑行简心知自己闹的笑话,深深一揖,“原是我先存了偏见,误会了姑娘,请姑娘责罚。”

柴元娘莞尔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郑行简面皮顿时涨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