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和小声说了谢景明的身份。

“我的天啊!”张泽兰眼睛瞪得溜圆,她死也想不到这人竟是摄政王,乐得差点大笑出声。

她冲顾春和挤挤眼,你可攀上高枝儿喽,可别忘了咱姐妹!

顾春和没注意张泽兰的小动作,她的眼睛只望向郑行简,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最初的意气风发都没了,郑行简灰头土脸坐在地上,每个关节都塌了下去,惨白的脸上罩上一层死光,对于顾春和的关心显得有些冷淡,或者说木然。

这个人已经全垮掉了。

“对不起……”顾春和心里又酸又涩,愧疚得几乎不敢看他。

她总是给关心她的人带来不幸。

一双云纹皂靴停在郑行简眼前,头顶有人说:“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郑行简昏昏沉沉抬起头,面前的男人负手而立,堪比净空的蔚蓝色长袍漾起细纹,闪着细碎的光芒,低调而奢华,是那些上位者最喜欢的风格。

他脸上是一种平和的微笑,举止优雅,仪态端庄,看上去极可亲近的一个人,却透着亲而难犯的威仪。

似乎无形中就在中间划下了界限,他们永远高高在上,他只配狗一样趴在泥土里。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愤懑、沮丧,甚至带点漫无目的的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