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锣响,比赛开始了。
与上次溜冰不同,二胖打起马球来,那是灵活善奔,风回电激,可以说指哪儿打哪儿,所向无前,简直和他平时判若两人。
兰时目不转睛盯着场上,或者说,盯着二胖。
两刻钟不到,他已是进了三球。兰时又是鼓掌又是大声叫好,比所有人都激动。
文大妞惊奇地说:“真看不出这笨憨憨还真有两把刷子,难怪能在侍卫比武中拔得头筹,他还不到十六,未来可期呀!”
“那是,我早看出来了,他一点都不笨,就是太木讷不善言辞。”兰时抿着嘴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文大妞眨眨眼睛,调侃道:“看不出你还挺了解他。”
兰时笑道:“就说我外祖养的那只猫,一开始连奶都吃不着,猫妈妈也顾不上这只最弱的。二胖就一次次把三花放回去,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心细,心眼也好。”
“所以你坚决要养三花,”文大妞哈哈大笑,“想不到一只猫竟成了你们的媒人!”
兰时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妞姐在打趣她,一下子红了脸,撅着嘴小声说:“人家拿你当贴心的姐姐,你却取笑人家……”
文大妞也知道自己这话过了,忙揽住她的肩膀,好声哄道:“姐姐不该拿你的大事开玩笑,给你赔不是,莫气了好不好?等他们打完球,姐姐给你做拨霞供吃。”
拨霞供,是最近从泉州传到京城的一种涮锅,把兔肉切得薄薄的,几近透明,用黄酒、胡椒、麻椒以及酱料腌制,在沸腾的高汤中滚三滚,就可以吃了。若口味重的,还可蘸着料汁吃。
因肉片色泽红亮,用筷子在涮锅里波动的时候,就像拨动西天的彩霞,因得名“拨霞供”。
味道鲜香麻辣,兰时吃过一次就爱上了。不止她爱,大哥也很喜欢,还派人给他们送了好几次拨霞供的各式酱料。
“你不是最烦下厨么?听文夫人说,连个鸡蛋都能炒糊,还能做这么复杂的菜式!”兰时反守为攻,这次换她揶揄对方了,“这是为什么呀,嗯?”
提及亲事,再豪爽的女孩子也会变得有点扭捏,“明知故问,快看球吧!”
嘻嘻哈哈一阵,两人的注意力重回场上。
然而场上的气氛却不如方才融洽,不知对方是觉得大比分输得太难看,还是始终无法进球焦躁了,一人竟挥动球杖,狠狠击向二胖的马。
“呀!”兰时惊叫出声。
好在二胖反应极快,球杖向后一挡,将马屁股从那人杖下解救出来。哪知那人手忒黑,一招不得手,球杖中途一拐,竟然朝着马眼睛刺过去。
这一下要是戳中,马非发狂不可!
他快,二胖更快,迅速别住那人的球杖,接着一拨一挑,那人的球杖便飞了出去。
没受伤,但比赛是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谢玄受不了自己的人被欺负,撸起袖子就想揍对方一顿。
可许大郎劝他,“打马球就是这样,来来回回冲撞,掰扯也掰扯不清楚。再说这里人太多,一旦打起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流言传出去。反正二胖也没事,算了。”
二胖的性子也是闷的,不愿意闹大他担心闹大了对三皇子声誉有损,也说算了。
他们架着谢玄刚要走,却见兰时气鼓鼓走近,一鞭子打在那个使阴招的人身上,“好不要脸,竟然打马眼睛的,你的手怎么那么脏!你想杀了他?阴险狠毒的狗东西,我跟你拼了!”
谢玄都惊呆了,这还是他那个温柔可亲柔声细语的小妹子?
养得起马打得起马球的,都不是寻常的平民子弟,那人也是个骄横惯了的,猛地挨了鞭子,岂能不恼?
当即恶狠狠瞪着兰时,咬牙切齿上前两步:“敢打我?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