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几样好东西。”谢景明打开一个小箱。
顾春和惊呼一声,里面都是的小娃娃用的东西,小衣服小鞋子,还有虎头帽,虎头鞋,小虎头憨头憨脑的,别提多可爱了。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他亲手做的。
普天之下,从古至今,给媳妇孩子做衣服的皇帝,恐怕也只有他了。
“好小哦。”顾春和拿起小鞋子在手上比比,“还没我掌心大,我听兰妈妈说,刚生下来的孩子特别小,也就这么大。”
她比划了下,“也就一尺半左右,想想好神奇,人是如何从一丁点的小娃娃,长成这么高的大人呢。”
谢景明虚虚拥她入怀,缓慢而轻柔地抚着她已经显怀的小腹,“是啊,要花多少心血精力,才能抚养好一个孩子。春和,我突然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怕我做不好父亲。”
他出生时,名义上的父亲已经崩了,而亲生父亲,一直以来又是以“皇兄”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从来都不知道,有一个父亲是什么滋味。
没经历过,自然也不懂得如何当父亲,如何与孩子们相处。
谢景明有些茫然,生在皇家,天家无父子,他见过太多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他忍不住想,假如未来的某一天,这种事发生在自家可怎么办?
那是他们两个的孩子,每一个都是宝贝,该如何教导孩子,才能避免同室操戈的惨剧?
他已经焦虑得十来天没睡好觉了。
顾春和环住他的腰,扬起笑脸说:“你一定是个好父亲,我知道的。”
说着,她拉过谢景明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宝宝,我和爹爹都是第一次当父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原谅这对笨拙又认真的爹娘哦。”
她语调柔和,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孩子气,就像玩过家家的小孩儿,引得谢景明发笑,“小人儿还没出来呢,怎么可能听得到你说话。”
掌心一震。
谢景明呆住了,“这、这这是什么?”
顾春和抿嘴笑道:“孩子听见了啊,踢你一脚,给你回应呢。”
好神奇!分明还在娘胎里头,竟能感知父亲的声音?
谢景明慢慢蹲下身,想学顾春和的腔调,使了半天劲儿都发不出声来,最后只能僵硬地重重说道:“宝、宝儿,我是你爹!”
顾春和差点笑喷。
“小声点,至于吗,笑那么大声。”谢景明耳根微红,努力给自己找场子,“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爹。”
顾春和一边揉肚子一边笑,“没错没错,官家金口玉言,说的话自不会错。”
几场秋雨过去,顾春和的肚子愈发大了,等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顾庭云回京看女儿来了。
“都说了顾老太爷被打发到南边老宅,结果请您几遭都不肯来,真不想我这个女儿吗?”顾春和委委屈屈的,撅着小嘴,露出许久未曾有的小女儿姿态。
别管多大,爹娘在,就永远是小孩子。
顾庭云忙哄女儿,“非是不想你,实在是任上脱不开身,咱们析津县今夏开了边贸,各项事务纷纷杂杂,总要把事情捋顺了,我才好进京面圣。”
顾春和摇头笑道:“说您古板,比谁都不在乎世俗眼光规矩,说您随性吧,公事却是一丝不苟,绝对挑不出错儿来。”
厚锻帘子一掀,谢景明提着食盒大踏步走来,挥手止住顾庭云行礼,“现在只论家礼,不论国礼,国丈来得巧,尝尝这栗子山药红豆粥如何。”
看这意思,竟是官家下厨做的?
顾庭云瞠目,他自认为对亡妻情深意笃,可回想起来,他从来都没有给妻子做过一顿饭!
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