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口冷气,不是吧,这话的意思,皇后难道暗指他们有不轨之心?

这罪名国公府可承担不起!

然而不等田氏分辩,顾春和又道:“你们不愿降等袭爵,你是官家的姐姐,情分自不寻常,但不能拿这点子情分试探官家,进而挑战官家的底线。”

“我,我……”田氏被说中心事,气势更加低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顾春和道:“我想关西转运使正是察觉到官家不悦,才找借口退这门亲,这没什么好抱怨的。”

田氏赔着笑脸,“亲事不成就不成吧,怎么说国公府也拥立有功,不说加官进爵封赏,倒被撸了,我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英国公是一等公的爵位,就算降等袭爵,至少三代之内也是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官家对你们两房,已是仁至义尽了。”

顾春和重重咬了下“两房”二字。

国公府二夫人吕氏,她娘家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连带着二房两口子也或多或少为废太子效力。一般来说,新君继位,这样的人家都是清算的对象。

当初田氏也想看吕氏笑话来着,结果吕氏根本没受牵连,二夫人当然也坐得稳稳的,她儿子还考中了进士,进了翰林院!

反观自己儿子,连个举人还没捞着呢。

差点没把田氏气吐血。

现今皇后这样一说,田氏好像明白点什么了,“娘娘是说……我家老夫人,或者国公爷,甘愿降等袭爵,好免去二房的罪责?”

顾春和笑笑,“国公府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吕夫人也生了个好儿子。”

听了最后一句话,田氏猛地醒悟过来,二房长子蔡悦,和吕家一直不大亲近,难道他早早投靠了弟弟?

再问,顾春和却不肯多说一句,浅浅笑着,端起了茶盏。

田氏只好告辞,心里已把老夫人和国公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又暗恨自己儿子不省心。

她隐隐有种预感,降等袭爵只是开始,凭弟弟那脾气,说不定哪天就把爵位收回去了。儿子一没才学,二没圣眷,又狠狠得罪了皇后,还不定吃多少苦头。

可一点法子也没有,当初没修下那善,现在也享不了那福。

端午将至,夏阳逐渐热烈起来,宫里拆换帐幔床褥,晾晒席子书籍,还得做香囊包粽子,春燕是忙得脚不沾地,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热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萱草也真是的,越忙越找不着她,娘娘您得空也说说她,别光顾着许远,她身上还担着女官的官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