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没开,帷幔低垂,也没有点灯,殿内的白天像黑夜一样昏暗。

谢元祐睁大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庆平帝躺在龙塌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闭着眼睛,好像没听见他的声音。

“父皇?父皇”谢元祐走近,轻轻推了庆平帝几下,只见他昏昏沉沉的,呼吸很不平稳,时而短促,时而细微,似乎下一刻就断了。

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殿内闷不透气,除了药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诡异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腐朽,就像灵堂里的味。

这是死亡的味道。

父皇死啦!谢元祐浑身一阵燥热,真恨不得庆他这个太子马上登基称帝。

但他很快失望了。

庆平帝艰难地睁开眼睛,混浊的眼珠微微动了动,“是你啊。”

不是我是谁,你又想见到谁?谢元祐心里骂两句,使劲擦擦眼角,红着眼睛说:“儿臣请父皇安。”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十七叔可是有空就往宫里跑,从不见你说什么。

谢元祐更是窝火,努力屏声静气说:“父皇,您这病始终没有起色,儿臣想着,您得好好静养,不能再操劳朝政,否则这般劳心劳力的,何时才能病愈?”

庆平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儿子片刻,“等你十七叔回来,我就能好好歇歇了。”

谢元祐大惊,“您要把皇位传给十七叔?那我呢,我才是太子!”

庆平帝扶着李勇,慢慢坐起身,“朕问你,何为太子?”

这还用问?太子是官家的子侄,是继位者,是储君,是国之根本!

谢元祐瞪着眼睛不说话。

庆平帝见他这样子,叹了口气,说:“你不服气,在和朕赌气。那朕再问你,什么样的太子,才能做出炸堤害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