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手腕上的金铃迎风丁当轻响,发出闪耀的光芒。

河湾拦住去路,谢景明不得不停下。

他的身影逐渐模糊,那抹蓝几乎要融化在大片大片的红中了。顾春和仍站在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既盼着船慢些走,好让她再看看他,又希望船快些走,好让这种折磨人的情感快点过去。

泪水再次迷蒙了视线,她低头擦了下眼睛,再抬头时,已然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雁声鸣啭,一排鸿雁掠过,向着蔚蓝无垠的天际展翅飞去。

随着顾春和的离开,京城的春天仿佛也消失了,初夏匆匆而至,立夏一过,京城已是燥热难耐,唯有一早一晚还凉爽些。

清冷的月光染得堂前如水银泻地,谢景明斜倚窗前,遥遥对月举了下酒杯。

“郎主,”许清敲敲门,探头进来,“郑行简又去了柴家,这小子准憋坏水儿呢,要不要把他做了?”

“太学都把他除名了,还是不长记性。”谢景明冷笑道,“陷害韩栋的帐我还没跟他算呢,宋伋不是资助他刊行温老先生的书么?以此为由,打成宋党,夺了他举人的功名,罚没家产,发回原籍,永世不得录用。”

“好嘞!”许清眼睛放光,“管他有什么盘算,直接赶走拉倒,那柴大姑娘如何处置?”

谢景明起身换到八仙桌前坐着,“她还不打算离开京城?”

“没,自从宋家败了,柴大姑娘一直闭门不出,真是奇怪,现在咱们对东宫稳占上风,柴家对咱们来说可有可无,她还留在京城干嘛?总不会是想扶东宫一把吧。”

“渝中那边有何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