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脸皮薄,难道不好意思在王府做生日,怕别人说三道四?

不对,刚搬来的时候还请国公府的姑娘过来玩呢,都住几个月了,她可不是那般矫情的人。

谢景明看出她的不自在,带着几分小心问:“是有什么忌讳?还是不方便?”

“我……我,”顾春和深吸口气,脸色比枝头的杏花还要白上几分,“因为,因为那天,我娘走了。”

谢景明心猛地一缩,只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别人欢欢喜喜盼望的日子,充满祝福和欢笑的日子,于她,是冷清和悲恸,是绵绵不绝的哀思。

不知道怎样安慰她,他也经历过至亲的离世,在极致的哀伤下,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碎花如雨,悠悠荡荡从他们中间飘落。

谢景明伸手摘去她头上一片落花,“你以后都不准备过生日了么?”

顾春和“嗯”了声。

谢景明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想了想说:“那这次就先不办了,去寺庙给你母亲做场法事。”

“好。”顾春和轻轻拉拉他的袖子,“对不住,白让你们忙活一场,也替我和许清他们说声对不住吧。”

“原就是我大意疏忽,为何你要道歉?不过,若你真心过意不去的话……”

谢景明微微俯身,把嘴唇凑到她唇边,几乎是贴着她的嘴唇说:“亲我一下。”

一层淡淡的红晕,覆盖了脸上的苍白,顾春和偷偷左右瞧瞧,林子里只有他二人。

她嘟起嘴,蜻蜓点水般掠过那略带凉意的薄唇,不待谢景明有所反应,转身就跑。

第一次主动呀!

可惜这个吻,歉意比爱恋多。

谢景明轻轻摩挲着嘴唇,看着那道轻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林子那端。罢了,暗藏心底的伤痕纵然不能消失,也会被越来越多的喜乐冲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