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小官之女,宋家也不会不认她的吧?”

“那肯定的。”春燕随口说,“她出身太低了,比我还不如呢。但凡是个良家子,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至少也是位贵妾。姓宋的又舍不得泼天富贵,如果和顾老爷一样……”

她突然住了口,姑娘的娘亲也是那地方出来的,她还是不要再往下说了好。

顾春和心里郁郁的,只觉堵得难受,“一个人过又有什么不好?学个傍身的手艺,总能过得下去。”

春燕说:“谈何容易?她们那些人,从小到大学的都是取悦男人的把戏,别的活计,既学不会,也不想学,早和咱们不一样了。她又没有识人的眼力,说白了,自打她把全部指望放在宋孝纯身上,她就没指望了。”

顾春和诧异地看她一眼,“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呀,被姑娘看出来了。”春燕吐吐舌头,赧然道,“郎主担心你,又怕你见他窝火,就让我多和你说说话。”

“我见他窝什么火?”顾春和更是诧异,忽而心头一软,他背着自己查宋家,大概是怕自己迁怒他吧。

真是的!顾春和扶额叹息一声,决定安安他的心,“王爷回来了吗?”

春燕点头,“回了,应该在书房和韩大人商量事情。”

已过酉时了,看看窗外的天,风紧雪大,估摸着一时半会停不了,韩大人可能要在王府留宿。

顾春和下厨,做了道红白鸭子杂烩火锅,命丫鬟给前院送过去,又炖了道补品,用食盒小心装了,一路来到兰妈妈的院子。

兰妈妈的咳疾越发厉害,消渴症也不太见好,如今只是虚胖,精神头比先前差了好多。

“雪梨银耳汤,我最喜欢喝这个。”兰妈妈笑眯眯地说,“正想着这口呢,难为姑娘就送来了。”

顾春和看着屋子当中摆着几口箱子,里面装着泥人、风车、鲁班锁之类的小玩具,好奇地翻了翻,“看着不是新的,这是谁的东西?”

兰妈妈答道:“收拾院子捣腾出来的,都是郎主小时候的玩意儿,先太妃舍不得扔,一样一样都收好了,说要留给孙子接着玩。”

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她倒是节俭,也不想想,到时肯定有新的好玩意,谁还看得上这些几十年的旧东西?”

顾春和拿起一个胖乎乎的泥人,穿着红衣,梳着小辫,是个女娃娃。再看另一个,绿衣裳,桃子头,是个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