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西大街名头不小,被称作鬼婆,又被人称作送子娘娘,凡有女子难产,寻她去,保管能平安无事。

据说这鬼婆本来只是一个寻常妇人,面丑无颜,年近叁十才嫁了个鳏夫,后怀孕难产,生下一死胎,她便有了沟通阴阳的能力。

“还能这样?”净姝有些吃惊。

“传闻罢了,经我这几日查探,通灵的并非她,而是她生下的那个死胎。”

死胎?净姝还是不明白,都是死胎了怎么还能蹦哒?

司南不知该怎么和她说明,想了想,说道:“既然你今儿来了,我就带你去瞧瞧吧。”

司南说罢,唤人找了那易容的人来,净姝没想到,来的竟会是个姑娘,瞧着比她还小两岁。

“她唤作春枝,擅长易容,会些拳脚功夫,日后就让她跟着你吧。”

净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春枝,稍作犹豫,随即便点头应下,另让他代为谢过九千岁。

春枝易容只用胭脂水粉,寻寻常常的脂粉,也不知她怎么叁两下就把她装扮成了另一个人。

净姝揽镜照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玄机来,只得作罢。

此时正是早市热闹时候,西大街不少来赶集的人,人群拥挤,净姝拉着司南的衣袖,随他在人群里挤过。

鬼婆的家在翡翠街,大门两扇开,各挂一块牌子,左生右死。

司南领着她进门,就见门里坐着个老妇人。

老妇人瞧着很是精神,只是右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红疤,瞧着很是可怖。

老妇人坐在桌前,桌上另放了两个空茶杯,他们一进门,老妇人就提壶倒茶,似早料到他们会来。

“你又来做甚?”鬼婆一边倒茶一边问司南,“还带个帮手,莫不是怕了?”

“可不是,带我媳妇儿来给我撑腰。”司南笑嘻嘻应下,脸皮极厚,净姝却是被他一句媳妇儿叫红了脸,眼神都不知该怎么摆了。

慌乱之际,净姝突然看到里间帘子动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一样,可此时并未有风。

净姝看了一下,正要收回视线,帘子又动了一下,她抬眼看去,就见一个浑身发青的婴孩,笑容诡异的看着她。

“有鬼!”净姝嗷的一声,赶紧往司南身边躲。

司南伸手抱住她扑过来的身子,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并不见有什么。

司南微微垂眼,抚着她的背,安抚道:“你看错了,什么都没有。”

“怎会?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净姝说着,又往门帘那儿看了看,门帘好生搭着,并无异样,可刚刚她真真是看到了一个小婴孩啊!

净姝狐疑看了下司南,再想他刚刚进门模样,心中略有狐疑,莫不是他故意在鬼婆面前藏了实力?

正想着,突然又有人进门,是个火急火燎的男人,他妻子难产,是来找鬼婆帮忙接生的。

“安少爷,请吧。”鬼婆开口送客。

司南并不起身,且说道:“也让我们开开眼吧。”

鬼婆见他们不走,犹豫了一会儿,喊来儿媳妇来看门,随之拿上个药箱子,跟着男人出了门。

司南看了眼她儿媳的大肚子,拉着净姝跟上了他们,跟着他们小跑着一块儿去了男人家里。

一进院子,就听女人凄厉惨叫,听得人不禁胆寒,净姝赶紧拉紧了司南的衣袖。

“前日夜里发作的,已经一天有余了,稳婆说保不住了,还请送子娘娘帮帮我们。”男人一面说着,一面请鬼婆进去,房帘掀开刹那,净姝闻到了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那鬼婆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孩子,姿势诡异地回头看着她,咧嘴诡笑。

“她……”净姝脸都吓白了,指着那已经放下来的门帘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