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下午一点,过了饭点,餐厅人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桌。

点餐,然后等着上菜。

将菜单递给服务生,池欢又喝了口男人替她叫的热饮,放下杯子时,她才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

猝不及防的对上男人极端深沉的墨眸,他正注视着她,像是已经注视了很久。

池欢错开了他的视线,重新端起那杯热饮,握在手里,垂着眉眼,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仍然是冷沉着的一张脸,“你小区的保安门卫给我打电话,医院里有人看到你,也给我打了电话,”他顿了半秒,眯起眼睛,“只有你,没想过给我打电话。”

他根本不相信她说的忘记了。

人在出事后的下意识条件反射都会本能的寻找自己最依赖的人,何况是差点被人持刀刺伤。

不应该说她没有想过,她是想过之后,才决定不打。

池欢重新抬眸,直直的看着他,“你有没有问过他,如果我不离开你,他是不是要在杀了我爸之后,选择直接杀了我?”

男人盯着她的瞳眸蓦然紧缩,连呼吸都沉了好几度。

池欢轻笑了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怪你差点害我被刺伤……你已经安排了安珂接送我保护我,今天也是我自己没给她打电话……”

的确,如果她让安珂跟着她,今天可能就谁都不会受伤了。

她放下热饮,淡淡的笑道,“我总得有权利知道,维持这段关系,我到底要承受多大的风险,或者可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清楚了这些,我才能知道,背负这样危险的关系到底还要不要,或者哪天我真的死了,那也是我自己选的,临死前也不会后悔。”

“池欢,”她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男人几乎阴沉着嗓音叫出她的名字,他深眸盯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着声音,沙哑着一字一顿的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最后一次。”

半响,她才看着那杯逐渐没有冒热气的热饮,“好吧。”

因为人少,菜很快就上了。

池欢没再说什么,扶起筷子安静的吃饭。

…………

饭后。

墨时谦没打电话让安珂过来接池欢,她就以为他是准备自己送她回去。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她才察觉到,这不是回十号名邸的方向。

她一怔,偏头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男人专心开车,淡淡的道,“去收拾那个想袭击你的。”

静了半响,池欢才哦了一声,并没有表示反对。

她转头看向车外,想起在地下停车场她突然扑过来的那一刻。

当时她大脑空白,既没有觉得震惊,也没有觉得意外,但也没有痛彻心扉的感动。

只觉得像是一场梦。

很荒唐。

说起来也自私,对于母爱这种东西,刚失去的时候,是被抛弃的绝望,十几岁的叛逆期,有过浓烈的恨。

后来在娱乐圈见了诸多现实,她又淡淡的想,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又或者,那就是她的选择有谁规定,女人一定得为孩子牺牲自己的幸福。

然后就越来越淡,再没什么爱和恨。

没有期待,只是也不想亏欠或者连累什么。

她宁愿刚才那一刀是刺在她自己的身上,那就只是她和墨时谦之间的事。

1999。

直接从地下停车场搭乘私人电梯直达顶楼。

墨时谦始终一路牵着她。

一个空间很大,装潢很豪华的包厢。

沙发是很有质感的酒红色。

风行身穿米色的大衣,修长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