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拨弄着水里的花灯, 道:“怎么会?哥哥看完丢了?便是。”

谢怜奇了?:“不管吗?”

花城懒洋洋地道:“不管。我一般看都不看。”

“这是为何?”

花城道:“求人不如求己,若想爬出深渊, 指望旁人有什么用?旁人总不会次次来救。”

谢怜随口道:“所以才需要神啊。”

花城却道:“可若人人都指望神来救,那神要怎么办?神不会累吗?”

谢怜微微一愣,须臾,笑?了?起来:“可你?的信徒不少吧,置之不理的话,不会说你?不灵吗?”

花城嘻嘻笑?道:“我又没有要他们?拜我,是他们?自己擅自要跪在我面前?的。再说了?,只有碰巧灵了?的才敢说,不灵的,他们?敢废话吗?”

天界有的神官勤勤恳恳就为多添几个信徒,一个不小心没把信徒伺候好还要被呶呶不休到处抱怨,要是让他们?知道花城连祈愿都不看也没人敢说他半个字,只怕要气得烧自己的庙了?。谢怜笑?着摇了?摇头,把仅有的几个还算正?常的祈福记下,打?算回头有空去代替花城完成,给他攒点口碑。

但他还没有忘记正?事,放下河灯,道:“说起来,投骰子到底有没有什么诀窍呢?”

花城道:“有啊。只消运气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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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道:“所以,今天在赌坊里,三郎的确是在戏弄我,对吧?”

花城却道:“我哪里敢戏弄哥哥?气运二字,玄之又玄,但也不是不能练,只是非一日之功,也不一定人人都能成。”

谢怜叹道:“那看来,我一定是在不能成的那一批里了?。”

花城笑?道:“哥哥若是真想赢,我倒是有一个速成的法子。”

“什么法子?”

花城举起一只右手。一缕红线在第三指根手背的一面打?了?一个小小的蝶形结,甚为明艳。他对谢怜道:“手给我。”

谢怜不明就里,但既然花城说给他,那便给了?他。花城的手没有温度,却并不冰冷。他捏着谢怜的手握了?一会儿,微微一笑?,翻手丢出两个骰子,道:“试试看?”

谢怜拿了?骰子一丢,滴溜溜,一下便是两个鲜红的“六”。他奇道:“这是什么法门??”

花城道:“没什么法门?。我把运气借了?一点给哥哥罢了?。”

谢怜道:“原来运气和法力一样,也是可以借的?”

花城笑?道:“自然可以。下次哥哥若是要和谁赌,先来找我。你?要多少我借多少,保管你?得心应手,百战百胜,打?得对手一百年也别想翻身。”

两人相对着胡乱玩儿了?几十把,一直玩到深夜,谢怜说有点乏了?,花城才命那鬼画舫优哉游哉地把两人送回了?极乐坊内。互道晚安,花城便离开了?。

目送那红衣身影缓步远去后,坐了?没一会儿,谢怜便听有人在门?外幽幽地唤道:“殿下……太?子殿下……”

谢怜一开门?,门?外人蹿了?进来,果然是女?相的师青玄,一进来就滚倒在地上化回了?男身,捂胸口道:“窒息!窒息!我的妈,我要被这玩意儿勒死?了?!”

谢怜反手关门?,一回头看到的画面,就是一名男子穿着一身红粉骷髅的暴露纱衣躺在地上狂撕自己抹胸和束腰,无法直视,道:“风师大人!你?不能换回你?原先的衣服吗?”

师青玄道:“我傻呀我?大黑夜里穿个明晃晃的白?道袍,给人家当靶子打??”

谢怜捂眼道:“不……你?穿成这样,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更扎眼更让人想打?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