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恨声道:“你?杀跟随你?多年的部下时,用的什么理?由你?还记得吗?‘有的人可以杀,有的人不可以;有的事?可以做,有的事?不可以。’一派仿佛心?怀苍生大义凛然的口?气!如今呢?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家小裴干了什么龌龊事??早传开了!你?还不是?想方设法给他擦屁股、帮他遮掩过去?难道当初陪你?南征北战的那些兄弟就该死,轮到你?这后人了,他就不该死了?你?这个人,对衣服是?穿过就丢,对手足也是?用过就断!难道你?家小裴就是?宝,我们就是?草吗?!”
他一股脑吼了一大串,裴茗听完,忽然道:“你?,不是?明光吧。”
罐子里瞬间沉默了。须臾,明光嗡嗡地道:“你?说什么鬼话,我是?不是?明光你?没看见?都化形了!”
裴茗却?肯定地道:“不。你?不是?明光。”
罐子里的声音暴躁地道:“那我还能是?谁?”
裴茗把那罐子从裴宿手里拿过来,口?气笃定地道:“你?是?容广吧。”
此言一出,那罐子彻底不吱声了。
裴宿听到这个名字,双目微微睁大。谢怜道:“小裴将?军,容广是?何人?”
裴宿回过神来,微微迟疑片刻,答道:“是?将?军当年未飞升时,跟随时间最长的一位副将?,最得力的一名下属。”
谢怜也终于知道了,“将?军折剑”,到底是?个什么典故。
裴茗当年为人时,情场得意?,沙场也得意?,乃是?常胜将?军,数十载未尝有败绩。其中,固然有他本人骁勇善战的缘故,但?也少不了一位副将?的扶持。这名副将?,名字就叫做容广。
容广以奸诈狡猾、心?机百出闻名。二人虽然性格风格大不相同,但?认识的早,配合也意?外的极好,一主?明,一主?暗,乃是?多年的上下级,铁打一般的交情。裴茗的佩剑“明光”,就是?选二人名字“茗”和“广”谐音而成的。
裴茗会打仗,在动荡战乱的年代,会打仗比会赚钱重要多了,比会干什么都重要,自然是?节节高升。但?是?,再怎么升,最高也只是?个将?军了。了不起加无?数个尊荣冗长的头衔在将?军二字前?面,可永远有个人压在头顶,见了国主?也得低头跪拜。
对此,他自己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随着他攻破一座又一座城池,战甲上的荣光越来越耀眼,以容广为首的一众部下却?蠢蠢欲动起来。
裴茗本人未曾骄傲忘本,他的部下们却?代替他本人无?限膨胀了。
最严重的,就是?容广。因为他和军中将?士交流更为密切,极能煽动人心?,使得许多老部下都萌生了“裴将?军如今的地位远远比不上他应得”“裴将?军和我们受了欺压”“须黎国需要裴将?军和我们拯救”的念头。他们一心?谋事?,想打入须黎国皇宫,拥裴茗为王,带一众旧部飞黄腾达,站在当时最强国的巅峰,甚至还畅想了铁骑踏平四海、一统天下的未来雄图。
不幸的是?,裴茗本人却?当真半点称王的兴趣都没有。
他人生的乐趣就是?打胜仗和睡美女,而这两个,并不需要当国主?才能做到。况且,当时的须黎国主?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也没什么过错,换他自己上,不一定能做的更好。贸然起事?,有百害而无?一利,何必无?端惹动|乱?所以,容广兴致勃勃地跟他暗示了几次,都被裴茗四两拨千斤化开。
许多次下来,容广却?半点没被劝服,反而越来越魔怔。终于有一天,他们一圈武人拍板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起事?再说。事?成了,不信裴茗还能推脱。
听到这里,谢怜无?言以对,心?道:“这种?事?,还能赶鸭子上架……”@无限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