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断刻磨:“你说的国师,可是那个被吊着的黑衣少女?”

刻磨:“除了她还有谁?!”

谢怜:“那才是半月国师?那在古城里?闲逛的一对黑白女冠又是谁?”

刻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从没见?过!”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刻磨也发现他似乎搞错了什?么,疑道:“你们跟她真不是一伙的?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士兵?只有她才会想这?么做!”

谢怜讲道理:“这?不是因为你把我们扔下来了,不得?已自保吗?”

刻磨大怒:“胡说八道。我扔你们了?明明是你们自己非要往下跳的!”

“……”谢怜被他堵回?去?了,道:“罢了!我们是前来收服半月国师的,绝不是她的盟友。既然咱们眼下都被困在这?坑底,不如同仇敌忾。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半月国师究竟做了什?么?”

刻磨对他们的仇才燃起不到一炷香,完全比不上对国师经?年累月的恨,勉强收了一点?敌意,道:“她背叛了我们。和永安的最后一战,我们本来还能再撑一段时日,可她亲手打开了城门,放了敌军进来屠城!”

“什?么?!”

刻磨咬牙道:“我一发现她干了什?么,就把她杀了。屠城后,我这?些战死的士兵怨气冲天不能解脱,可她死后也还不放过我们,经?常抓住我一个士兵就推进这?坑里?。罪人坑被她设了阵,他们爬不上去?,只能夜夜长号,只有撕咬活人的时候才能解恨。这?全都是她害的!”

原来如此。谢怜终于?明白一路所见?都是怎么回?事了。叛变的国师和战死的士兵,死后依旧不能和解,双方亡魂仍在故土游荡斗争。而那些过关路人,都是被刻磨投喂给了士兵亡灵,用?撕咬血肉的方法以缓解它们的怨气。

可是,他依然觉得?哪里?不对。

谢怜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刻磨道:“你问我,我问谁?!”

这?时,三郎忽然道:“你用?来投喂它们的活人,全都是进来找善月草的?”

刻磨道:“偶尔也有来盗宝的,但这?里?早被永安人洗劫一空,没什?么宝了。”

谜团越来越多,谢怜的眉也越蹙越紧。士兵们的亡灵被束缚在故土无法离开,可听命于?半月国师的蝎尾蛇却在不断出去?咬人,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食物。他道:“难道半月国师就没注意到,这?是在为敌人打开方便之门?”

三郎却道:“哥哥若有疑问,不如直接去?问那半月国师。你看,她来了。”

闻言,谢怜仰头望去?。还是那片四?方的夜空,但四?方之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纵身一跃,向?他们急速落下。

正是之前被吊在长杆之上的黑衣少女!

这?少女落地不似真人,只像谁丢了件衣服下来,轻飘飘的没入黑暗。谢怜暗赞一句身法不错,就见?黑暗中?燃起一道火光,映出一个掌心托着一团火焰的黑衣少女。

她竟是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双眼黑黑的,倒不是不漂亮,只是一副很不快乐的样子,脸上几块淤青。任谁也想不到,半月国师,居然是这?样子的。

谢怜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

因为那国师托起的火焰非常小,并没有照亮罪人坑底的全貌,他们依旧隐没在黑暗之中?,但借着那远远的一点?火光,他能看到身旁一个红衣身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三郎原先已经?比他高了,可现在的他,似乎更高了一些。谢怜的目光缓缓向?上移去?,来到这?少年的喉间,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上,停留在形状优美的下颌上。

那少年的上半张脸依旧隐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