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忘记屏住呼吸了,就这么听着自己凌乱的喘息跑了五六里,终于在拐过最后一个大弯后,眼前蓦地雪亮。

悬空的通天桥尽头,一个红衣人和?一个白衣人,正在恶斗。

那红衣人持一把修长的银白弯刀,身形鬼魅,闪电般忽隐忽现,正是花城。他不笑了,全神贯注,神色凛冽,俊美苍白的面颊上一抹鲜红的血痕,凛冽中?平添三分明艳。那白衣人自然?是白无相,手持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长剑,脸上还是一张半哭半笑的悲喜面。只是,那面具和?谢怜从前所见的,却不太一样了。

它从中?间?裂开了。

那道裂痕极大,无法忽视,从额头中?心一直裂到眼下面颊,仿佛随时会崩溃!

两人身法皆一沾即走,妖气冲天,击打却势如千钧,力贯苍穹。剑气刀风,狂飞乱舞,上方的死灵蝶们和?下方的熔岩怨灵们也在对峙,相互呼啸,如排山倒海。每一次交手,岩浆烈焰池中?都炸起数丈惊涛骇浪,根本无法接近!

风信和?慕情随后跟来?,都被?这场景震得双足钉在原地挪不开步。

没有一个武神看到这样的战斗场面,能?不为之心荡神驰!

一见到安然?无恙的花城,谢怜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简直想当场躺倒在地大喊大叫,但强行忍住。高手过招,瞬息之乱都能?定?夺胜负,何况,这是当世两位绝境鬼王之间?的一战!

白无相那一端远远的后方还站着一个身影,正是梅念卿,自然?是被?白无相带到这里来?的,见谢怜等人来?了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贸然?出声。谁知?,花城却早就注意到了来?人,如霜般专注而寒冷的神色微微化开,终于展颜一笑,道:“看来?你又失败了。殿下来?了。他带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谢怜忍不住了,道:“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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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微一侧首,应道:“哥哥”应完,语气又转警告了,道,“哥哥,你下次再把自己弄得掉下去,我就生气了。”

谢怜也道:“你下次再跟着一起跳下去,我会更生气!”

“……”闻言,花城表情凝了一下,似乎谢怜的话?真的让他忌惮了一下。而他直面白无相时也没露出这种忌惮的神情。白无相欺身而上,打的是花城,话?却是对谢怜说的:“仙乐,你们两个是不是春风得意过头,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厄命刀柄上的眼珠瞅到了谢怜,骨碌碌狂转起来?,花城反手一格,谢怜听到了“噔!”的一声,心中?一悬。

那是兵刃断裂的声音!

众人连忙循声向场内望去,只见花城手上弯刀安然?无恙,白无相所持长剑被?花城反手一格,却是应声两折!

厄命刀柄上的眼珠瞅到了谢怜,骨碌碌狂转不止,仿佛在谢怜面前表现了、心里喜滋滋美上了天似的。花城哈哈一笑,从容道:“没事。哥哥不必担心。”又反问白无相,“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

梅念卿怕他激怒对手,道:“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妄!”

谁知?,花城下一句更加肆无忌惮,单手持刀,锋芒毕露,对准白无相,微笑道:“毕竟,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满心嫉妒的糟老头子罢了。”

不光梅念卿连斥责他假笑的力气都没了,风信和?慕情都惊呆了:这人胆子也太大了!

谁敢在君吾或白无相这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面前这么说!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只有花城敢这么说。因为,可能?只有他说了这种话?之后,君吾或白无相拿他依旧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