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道:“都是讨生?活。”
他还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刚才不该叠三块的,早早认输便是了,不然这人也不会非要叠四块。虽然又蛮又莽,但也有值得佩服之处。他又道:“再说了,也不是非要在这里?卖艺,在一棵树上吊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晚上,回到藏身之处,王后愁容满面地告诉他,国主的咳血之症愈发严重了。
谢怜又是一通翻箱倒柜,没能找出什么可以?当?的东西?,坐在箱子旁发呆。风信在煎药,边煎边哼歌,哼着哼着,越哼越难听,谢怜本来不想注意他的,都没法不注意了,道:“你唱什么呢?心情很好吗?”
风信抬头:“啊?没有啊?”他翻了翻地上药包,道:“这是最后一包药了。明天不去卖艺的话,怎么办?”
“……”
许久,谢怜霍然起身,道:“我去想办法。”
风信疑道:“你去哪里??什么办法?”
谢怜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道:“你别管。不要跟着我。”
他一路走一路回头,心跳得极为厉害。走出长长一段路,确定风信真的没有跟上来后,这才放心。
定定神,走走停停十几里?,谢怜终于挑到了一处他觉得合适的地点一条荒郊僻野的山路。
四下望望无?人,谢怜以?白绫覆面,一跃上树,屏息凝神。接下来,就是静待路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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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他的“办法”,就是所谓的“劫富济贫”。
过往,谢怜只在说书和话本里?听到过这种江湖侠客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故事,自己?从没想过要做。因为,原先他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美化,无?论目的有多么正当?,抢就是抢,偷就是偷。否则以?他的身手?,金山银海也搬走了。
但是到了这一步,实在是没办法了。一定要说的话,“抢”比“偷”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大概是因为前者还算“光明正大”。挣扎许久,谢怜还是打了原先的自己?一耳光,打算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了。
月黑风高?,四野寂寂,空无?一人,谢怜却是心脏砰砰狂跳。
就算是猎杀最凶险的妖魔时?,他也没这么紧张过,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冷硬的馒头开始啃,手?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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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将至,夜里?极冷,谢怜开口就是一团白气。如果你还能对?吃食挑三拣四,只能说明你不是真饿,在谢怜懂得了这件事后,突然就习惯馒头的滋味了。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山路尽头才慢悠悠走过来一个行?人。
谢怜精神一振,两三口塞下那个馒头,盯着那人,发现,那是一个老头儿。
欺负老人家,当?然不在谢怜的考虑范围内。也不知他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总之,谢怜果断没有理会,放他过去,继续等待下一个人。
一个时?辰后,谢怜蹲到都快冻僵了,才等来了第二个人。他看那人走得也很慢,心道:“难道又是个老人家?”
待到那人走近,他才发现,不是个老人家,是个少年。那少年模样憨厚,笑容满面,走得很慢的原因是他扛着一袋米。
谢怜手?心冒汗:“……动手?吗?”
犹豫片刻,他还是放弃了。
这少年衣衫褴褛,脚上草鞋都磨破了,露出脚趾,显是家中贫穷。他这么高?兴,一定是因为终于有了一袋米可以?吃,说不定他家里?的人已经饿了好多天了,说不定这袋米是他当?了最后能当?的东西?换来的。万一被抢了,岂不绝望?
总之,最后,谢怜还是选择继续等待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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