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不答, 自己从箱底翻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柄古意盎然的宝剑。

风信一看, 道:“你把红镜拿出来干什么?”

沉默片刻, 谢怜握紧了剑,道:“我,要当了它。”

风信大惊, 立即道:“使不得!”

谢怜重重关上箱子,道:“那么?多把剑都当了, 不差这一把。”

一路上, 为了凑足他们?的车马费及通过危险关卡时必要的打点费,谢怜已?经?把能当的东西都当掉了大半。因为不能去人多口?杂的大当铺,有时还?被发现?了他们?行踪的黑心商人要挟,都是忍痛折价出手的。风信道:“不一样的!这把剑你不是很喜欢的吗?要不然你之?前?怎么?没?当还?把它压箱底?而且这是帝君送你的剑,当了说出去多不好?”

谢怜道:“再喜欢也没?有命重要, 走吧。”

二人拿了剑, 一路走到城里, 都是一脸丧气。到了当铺前?,谢怜停下脚步,看了看手里的红镜。风信看看他,道:“要不然, 别当了吧。咱们?试试……想别的办法?”

谢怜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到办法。而且也来不及了。”

如果他们?去偷去抢去骗,没?有凡人可以阻拦住他们?, 而且来钱快得多。但是,偏生是因为要遵守凡人的规则和善恶的准则, 老老实实想办法挣钱,才会如此拮据困难。定了决心,谢怜道:“当是要当的,当了就去买药吧。”话是这么?说,但脚下还?是没?动,风信知道他是舍不得,这是他手上最后一把宝剑了,道:“再看看吧。”

正在此时,那边街头传来一阵嘈杂,惊嚷鬼叫的,有人喊道:“胆子大了!”“抓起来!抓起来!”

两人皆是一惊,谢怜警惕地闪到一边,道:“谁?!追兵?”

风信也很警惕,前?去查看了下,放了心,回来了,道:“没?事!不是永安追兵,不关我们?的事,是有人打架。去看看?”

谢怜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追兵,虽然不是说打不过,但又要换地方也很麻烦,道:“去看看,别是什么?恶霸。”二人一齐凑上前?去,只见?中间几个?人正在扭打,围观的正在叫好。风信拍拍一旁一个?正看得兴高采烈的路人,道:“兄弟,怎么?回事?”

那路人笑呵呵地道:“你不知道吗?太精彩了!仆人打主人了!”

居然是这种事。谢怜无?语,道:“这是为何?又为何叫好?”

那路人道:“当然要叫好!这个?主人啊,真不是个?东西!这个?仆人从小跟着他,忠心耿耿,他呢!就知道剥削人家,不给多少工钱还?使唤人家给他当牛做马,这仆人实在忍不了了,这不你们?看你们?看!正打着呢!”

果然,那打人的边打边骂,什么?“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自己算算你给过我什么??!”“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从今天起,老子不再是你家的狗了!”云云,挨打的主人抱头嗷嗷大叫,众人拍手称快,听得谢怜心里不知为何寒毛倒竖,不由自主去瞟风信的脸。风信却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听旁人说了这家主人的种种劣迹,随口?道:“原来如此,那这主人的确不像话,怨不得这仆人要反了。”

他说得无?意,谢怜心中却是咯噔一声,握紧了手中红镜。

一番头痛,当掉了红镜,二人总算有了钱,当即去医馆买药回去。

晚上,风信在屋外煎药,拿着把破蒲扇狂扇,谢怜则又在屋内翻箱倒柜。翻了许久,终于从箱底翻出了一条金灿灿的腰带。

原先他有许多条金腰带,和那些宝剑的下场一样,都当掉了,只剩下这最后一条了。

恰好风信抬眼看他,道:“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