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雨师从出生到死?,见过的男子里要?么是她终日纸醉金迷的父兄,要?么是尖声细气的宦官,再要?么就是凶神恶煞的士兵,真要?说在这短暂的一生里有哪个男子稍微顺眼一点……大概也只能勉强选“善良”的裴茗了。
况且牛首金环沾上她人?气之时?,须黎国还未攻打雨师国。原来根本?不是裴茗所以为的“偏偏是他”,只不过是“没见过其他”……
雨师态度坦荡,果然半点其他心思也无,一边安抚着愤怒的那牛,一边慢吞吞又?有点为难地道:“前尘往事,皆已?消散,我亦无心。倒是对裴将军颇多?冒犯了,可是,这脸已?经改不了了……”
说实话,谢怜看看那还在刨土的牛,心想可能这牛觉得长得像裴茗的自己被冒犯的比较多?。看来它极为讨厌自己这张脸的形源,难怪那时?在雨师乡门口对其百般刁难。裴茗自然不会看不出这张脸是谁的,也难怪他对雨师会有这种奇怪的误解了。
可饶是如此,想起方才裴茗那番仿佛在痛恨自己魅力般的欲言又?止,再看看前方他那依旧在烦恼的身影,谢怜还是觉得一言难尽,对花城道:“真相就别告诉他了吧……”
花城嘻嘻笑道:“哥哥说不要?就不要?。”
一行人?正式出发,那黑牛摇身一变,变为两三倍大,可容六人?乘坐。它前蹄先落地,伏了下来,雨师上去,坐在最前。裴茗根本?不想坐上去,谢怜还有点能理解他,但最后实在没办法,隔了远远一段距离坐在雨师后。最后才是谢怜和花城。
黑牛撒开?四?蹄奔跑起来,飞速前行,奇快奇稳。谢怜被带得身躯微微靠后,仿佛靠在花城怀里,而?花城轻轻搂住他的腰,似乎怕他掉下去,沿路还会给他讲几句方才掠过的是古乌庸国的什么景。谢怜听着笑道:“三郎果然无所不知,好像什么典故都难不倒你。”
花城也笑道:“哥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知无不言。”
裴茗在前方随口道:“太子殿下不如问问血雨探花的身世,看看他会不会答你?”
谢怜笑容立刻敛了。询问一位鬼王的身世可不太有礼貌,其私密程度在谢怜心中差不多?等同于问另一个男人?的尺寸。他怕花城心生不快,立即把话题转了,客客气气地道:“裴将军。”
裴茗:“什么?”
谢怜:“前方颠簸,小心。”
裴茗:“什么?”
话音刚落,四?人?座下黑牛声若洪钟地哞哞叫了一长声,裴茗便被甩了下来。他愕然道:“岂有此理?”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甩下去也就算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的,可是,怎么不甩坐前面的也不甩坐后面的,偏偏甩了坐中间的?通常情况哪有这样的?
牛不停蹄,谢怜在前方回过头,丢下一串远远呼声:“早说了裴将军小心啊……”
一路把裴茗甩下去七八次后,四?人?终于乘着雨师的护法坐骑,来到了铜炉脚下。而?登山入口处,便矗立着一座神观。
花城站在下面,对谢怜伸出一手。谢怜把手给他翻身下来。虽然裴茗一路上被摔了七八次,但不愧为武神,十分顽强,走?路都不带瘸一下的,不去看那牛冲他危险地龇牙。
几人?直奔大殿,一进?去,墙壁上果然有壁画。可一眼过去,谢怜背上的寒毛便瞬间全?部倒竖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这幅壁画和前面的天差地别。画面上只有一个人?,然而?用色黑暗,线条狂乱,人?脸都扭曲无比,几乎看不出来这个人?长什么样。
可这都不是最恐怖的。让谢怜毛骨悚然的是,虽然这个人?的脸极度扭曲和痛苦,但还是能看出来,他的脸上,居然长着三张脸,每一张和他自己的脸一样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