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四人围着的那堆篝火被?这阵阴风带得忽高忽低,火影凌乱,映得破庙供台上那一男一女两尊神像的脸也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明仪又一把将?师青玄抓起来,警惕地?道:“有东西?来了。”
师青玄刚被?他推得大头朝下倒地?不起,现在又被?他抓起来,眼冒金星地?道:“明兄你他妈对我善良点行不行?!”
明仪道:“没空!”
谢怜一直在留神那两尊神像,忽然道:“眼睛!”
四人回?头望去,只见那两尊微笑的风水神官像脸上赫然挂着四道血痕。竟是?从泥塑的神像眼睛里流下了血泪。
开光作法、受过香火参拜的神像,对妖魔鬼怪是?有一定的震慑之力的,一般不能被?非人之物损毁或污化。那白话真仙果然道行了得,师青玄还在这儿呢,它就让风师像当着风师本尊流血泪!那血泪越流越多,落到地?上汇成一个扭曲复杂的形状,师青玄纳闷道:“它这是?……在画图?什?么图?看不懂啊?”
谢怜猛地?惊醒,喝道:“别看!这不是?图,这是?一个倒过来的字!它就是?写给你看的!”
明仪一掌劈出,“轰”的一声,把那地?上血迹连带两尊神像都轰了个稀巴烂。师青玄目瞪口呆:“明兄!你……你你你,你不要让我哥知道,不然他饶不了你!”
损毁神像是?对那位神官极大的不敬。今日明仪先劈匾额再劈像,无异于上门踢馆把人家?招牌砸了还啪啪送人家?两记老大耳刮子,给知道了定不能善罢甘休。这时,谢怜无意间一回?头,忽见一旁白天?他们打烂后规规矩矩放到一边的匾额上的字样不对。那匾额分明是?蓝底正金字,写的是?“风水殿”,眼下却变成了血红血红的扭曲大字,依稀是?个“死”的半边。
他眼疾手快地?捂住师青玄的眼睛,在通灵阵里喝道:“闭眼!”
师青玄道:“又怎么了?!”
谢怜道:“没怎么,就是?你们庙牌匾上面的字样也变了。那东西?知道你现在听不见了,改用?写的了。”
师青玄道:“死了!那我现在听也不能听看也不能看,岂不是?又聋又瞎?!”
谢怜放开了手,道:“没事冷静,有我们呢。”
明仪抓住师青玄的后领把他拖到一边。师青玄闭着眼双手合十道:“真是?让人安心啊!”
话音刚落,破庙外突然传来阵阵嘈杂,谢怜眼睛一花,下一刻,一大群人嗷嗷鬼叫着,如同漆黑的潮水涌了进来。
这群人真是?千奇百怪,奇形怪状。被?砍了头的,被?吊死的、肚子被?剖开的……五花八门。师青玄虽听不见也看不见,却直觉四周脚步杂乱,混乱还被?人搡了几把,在通灵阵内愕然道:“怎么回?事?什?么东西?来了??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谢怜道:“没什?么大不了,是?血社火夜游行,我们赶紧离开便是?。”
有些地?方的血社火除了白日的游行,晚上还有余兴节目。许多人会模仿着画了血社火里的阴妆,趁晚上出来乱窜吓人,恐怕眼下他们四人就是?刚好撞上这一波夜游了。
这群普通百姓化的阴妆固然没有白日里正统的游行者们精致逼真,但胜在人多壮观,目不暇接,而且天?黑视物不清,也甚为骇人。所?以,有这样余兴传统的镇子,到了表演血社火的当天?晚上,本地?人都会紧闭家?门不出去。这些在外面乱晃的夜游者好容易见到破庙里有人,兴奋得一下子冲进来五十多个。四人瞬间被?淹没在群魔乱舞潮中,谢怜频频回?头,只看得见花城还在身边,永远离他不超过两步距离,而另外两人却被?冲到七八步外去了。明仪道:“都出去!”
这些夜游者有的是?纯粹闹着好玩儿,有的则是?泼皮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