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总觉得花城下笔就哪里不对。蹙眉观察片刻,他?忽然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花城根本就没握对笔。

连握笔姿势都是乱七八糟的,当然不对了!

谢怜哭笑不得,站得更近了些,不假思索伸手去纠正,道:“你握的方式错了,要这样……”

这一伸手,他?才忽觉可能略有不妥。二人并非长师和幼徒,这般手把手地教导,未免过于亲密。但既已?出手,断没有贸然收回的道理?,那样反而刻意。因此?,犹豫片刻,他?还是没有撤回。再想想,上次鬼赌坊,花城不也?是这般手把手教他?摇骰子的吗?虽然谢怜觉得那次什?么都没学到,事后还隐约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这一回,他?却是真心想教花城一点东西的。于是,谢怜温暖的手心安心贴住了花城冰冷的手背,轻轻握住,带动他?的笔势游走?起?来,小声道:“这样……”

感觉到手下花城握笔走?势狂乱,他?便?微微用力控制,纠正回来。不消片刻,他?又觉手下走?势更加狂乱,不受控制,他?便?只好握得更紧。两个人合力写出的字弯弯扭扭,不堪入目,谢怜越写越觉得不对,忍不住道:“这……”

花城仿佛使?坏成功,发出低低的笑声。纸上乱墨横行,谢怜无奈道:“三郎……不要这样。好好学,好好写。”

花城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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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假装认真。谢怜摇了摇头,啼笑皆非。

花城的手虽冷,他?握在手里,却莫名像是握着一块烙铁,不敢再用力了。这时,谢怜眼角忽然扫到供台的边缘,凝住了。

他?侧目望去,只见玉案的角落,孤零零地放着一朵小小的花。

在宫观中供花,倒也?不少见。只是,一般都会供大红大紫的大捧鲜花,或者永不凋谢的手扎假花。谢怜微微一愣,拿起?那一朵花。花城也?搁了笔,在一旁缓缓研墨,道:“怎么了?”

“……”谢怜微笑道:“没什?么。这花很可爱。‘血雨探花’,莫非探的便?是这种花?”

花城笑道:“哥哥真真料事如神。”

笑语间,二人终于合力完成了一幅字,写的还是那四句诗。花城拿起?来欣赏片刻,似乎甚为满意,道:“嗯,不错。裱起?来。”

听他?说“不错”,谢怜已?经噎了一下。再听到“裱起?来”,谢怜又噎了一下,道:“你该不会是想挂到墙上吧?”若是给?他?逝去的老师们看到有谢怜参与的一幅字长成这样,恐怕都要气得活活诈尸。花城却笑道:“不。我自己收着,谁也?不给?看。”

正在此?时,二人突然听到外面?隐隐一阵号叫:

“失火啦!”

“失火啦!”

“极乐坊失火了!”

千灯观内里安静至极,奈何二人五感皆超绝凡人,闻声迅速对视一眼,谢怜脱口?道:“又是极乐坊?”

话已?出口?,才觉这个“又”有点滑稽。花城不慌不忙,收好了字,道:“不必担心,哥哥坐这里,我去去就回。”

谢怜怎么可能安心坐在这里,道:“我跟你一起?去!”匆匆跟上,心中纳闷:怎么他?每次来,极乐坊都要失火一次?瘟神之名可又印证了。虽然这次不关他?的事,可简直都要习惯性歉疚了。二人赶回极乐坊,整一条大街上都浓烟滚滚,小鬼小怪们吵吵嚷嚷地拎着水桶来回奔走?灭火,见到花城和谢怜来了,都道:“城主!您老人家不用担心,火不大,已?经灭啦!”

花城无甚表示,谢怜却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真是辛苦各位了。”

小鬼们原本都没指望过会得到感谢,更何况还是城主朋友的“辛苦了”,一听便?乐了,纷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