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3)

凌晨,许应从浅眠中醒了。他感觉到大床的另一侧,唐恣嘉在自慰。

唐恣嘉宁愿自慰,都不想碰他。许应惶然:我做错了什么?

43 | 3.16 鱼

【最后的午餐】

唐恣嘉最近不太顺。本来起起伏伏才是万事发展的常态,但唐恣嘉这几年上坡路走惯了,连脚下平缓都一时难以接受。因为换房的一系列开销,这段时间透支太多,放大了他的捉襟见肘。唐总甚至疑心自己的发际线都隐约退后。人的焦虑与欲望总此起彼伏,他没有心思做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凌晨因为生理反应醒来时,唐恣嘉没有闹醒许应,自己顺手解决掉算了。爱人不是道具,和许应做爱需要给他许多亲吻拥抱安抚,唐恣嘉眼下没有那份耐心哄他。也不希望眼下的自己表现得不好不持久。他随便纾解了几下,去洗手间放了水,洗了手,摸黑回到床上。

但许应居然醒着,很小声地说:“你抱抱我,一分钟就行。”

唐恣嘉抱了抱他。估摸着抱够一分钟了,唐恣嘉松手:“行了,睡觉吧。”

许应对着屏幕发呆。窗外是苏州一月无风无云阴冷的冬天。新家的硬装已经完成,明天装窗帘,他现在坐在为搬家打包了一半的屋子里里改本子。许多事等着他去做:预约搬家,预约保洁,网签以后还没去拿文件,催中介的返点。还有下个月要交初稿的剧本,原文有一块逻辑线的硬伤他一直没理顺,却怎么也无法专注。

许应打开社交平台,搜索“无性婚姻”。

他还记得小时候,大概七八岁?有一次家里吃饭看电视看到民生新闻。工地发生事故,有工人受伤后逐渐丧失性能力,配偶上诉寻求赔偿。看着电视画面里坐在山坡上抹泪的农妇,许应不解地问:“有没有性生活很重要吗?”大人闻言都尴尬起来。最后许妈目光回避地解释:“没经历过不会懂吧。”

许应一页一页地看下去。这在当今社会不是新鲜议题,许多媒体都有相关的报道,普通人也可以戴上id的假面在网上寻求发泄。诉说婚内没有性生活的几乎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女性,数量比许应以为的多得多得多。从健康角度,官媒宣讲的正常频率是每周两到三次,无性婚姻的定义是一年少于十次。但无数人的频率都以月计算。更有甚者,不少已婚女性自述从孩子出生后、乃至结婚之后,六年八年十年都不再和丈夫有性接触,或是决心怀二胎了俩人才再度公事公办。也有少数一些男性发的帖,说工作压力大,或是看见孩子苦恼、婆媳争吵就烦,乃至要在外寻求擦边的刺激,回家对着看惯了的身体才能潦草应付。

总的说来,太普遍了,像许应和唐恣嘉过去那样每周至少有一次的情侣才是凤毛麟角。

所以,三十岁后失去性欲才是融入了全社会,终于“正常”了吗?但许应感到灵魂本能的悲哀呐喊:我可以没有性,但我需要爱!对许应而言,身体的快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但他需要和爱人身体相贴、从体温和力度传递来的爱和依恋。性不该是爱的一部分吗?

“我想做。可以吗?”洗完澡,许应坐在床边,很正式地对唐恣嘉说。

唐恣嘉未料他会这样直白,只能用反感掩饰不安,招架道:“就是你给我压力,我才硬不起来。”

我没有!许应想。但他只能放低姿态,“……你还爱我吗?”

“别闹了。乖。”唐恣嘉揉一把他的头顶,起身在许应的目光中走了出去。“你早点睡。”

搬家的东西总是多得超乎想象。起初许应还整理出一些东西,在网上寻找捐献的渠道,但打包到后来实在繁琐,索性一个一个纸箱在上头贴条,标示直接送进地下室。至于将来还会不会重见天日,现在他也没有精力去考虑了。

今年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