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倩有点泄气。“他在外面点了陪酒,微信里发现的。我跟他对质,他说陪酒陪唱歌不算嫖,还说十个男人九个嫖。”
许应感觉被扫射到了。
晓倩跟前男友在一起,是被他上海人的身份和帅气外型打动;唐惟嘉对她来说,也有一个上司的光环,加上兄“嫂”和睦,以及晓倩作为家里唯一能生儿育女的、进门后或许备得重视。至于对象的人品,她过往的生活经验、同事同乡小姐妹全都告诉她,不出轨不赌博不打女人,就是好男人了。何况唐惟嘉还有正经工作,不吃软饭(吃也是吃他哥的)。
但发现唐惟嘉的社交圈不干净,晓倩从情感的本能上还是很难接受。“他跟我说什么,社交场合别人点的小姐就像敬过来的酒,不喝不行。”晓倩愤慨,“他哪有什么不能拒绝的应酬!不过就是跟他那帮狐朋狗友去花天酒地,从店里拿钱充大款,别人一捧他叫‘小唐总’他就买单。就松江两个店面,从自己哥哥手里拿工资,他总什么总!”这种话,她是不会当面跟唐惟嘉说的。晓倩文化程度不高,脑子里多少还受那套“好女人”的规训束缚,也就私下里跟许应能骂骂;自己的小姐妹面前,家丑不可外扬,她还丢不起那脸。
许应也是一团乱麻。已婚男人消费性服务肯定对不起配偶,但就像唐惟嘉狡辩的那些话,男性这个群体里完全干净的太少,以至于水至清而无鱼,法难责众。就像许应早就当作笑话同唐恣嘉说过的那个父子同嫖的故事,在男性的观念里,他们总是习惯了类似事件的存在。唐惟嘉点陪酒这事如果发生在许应眼前,他可能就皱皱眉头视而不见,回家跟唐恣嘉抱怨两句,希望晓倩不要发现、凑合过算了,而不会越厨代庖揪着当事人上纲上线。
唐悦葭醒了,晓倩从巨大的妈咪包里掏出保温瓶和预先装好一半凉水的奶瓶冲奶粉。关于断母乳、喝奶粉,还有加辅食的一系列琐事,她也没少跟婆婆吵架。坐在沙发角落喂上孩子,她继续说:“我今天真是气得要死。二哥,是不是你给我买了个腮红?”
许应讪讪。昨晚吴菲已经把他加回来了,骂了他一顿“白瞎了还是个gay一点美妆都不懂”、“不会选色不要乱选”,俩人算是翻了篇,重修旧好。“我给我同学买礼物,顺便给你也带一个。结果我同学说那个颜色不好看,你要是想换颜色我给你弄……”他下单的时候没想太多,没给收礼的人预告是希望给她们惊喜,没想到因为一个色号之差变惊吓。
晓倩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就知道是你。”快递单上印了许应的淘宝id,他以前也给晓倩买过东西。
唐惟嘉说是不介意晓倩之前谈过,但那时不介意,随着日久天长,再吵架总是能翻出任何鸡毛蒜皮来彼此攻击。上次因为纽扣和香油的事婆媳之间几乎动起手来,李明凤整夜以泪洗面,病情都加重了。唐惟嘉安抚老妈、一边带孩子还要一边哄老人,晚上老婆带孩子睡了,他就要出去“解压”。昨天被晓倩发现他点“小姐”,他脖子一梗:“你自己就没有出轨吗?”
晓倩匪夷所思:“我哪里出轨了?我哪来的时间出?”她一天天的不是忙店里就是带小宝,连睡觉都不够,唐惟嘉居然污蔑她出轨?
唐惟嘉把那个腮红往床上一摔,胡搅蛮缠道:“谁给你买的,是不是又是许应?他是不是男人?”
听到这一句,把许应也气倒了。“你等着,我让唐恣嘉去揍他!”
当天晚上,晓倩早早带着小宝去客卧哄睡了,许应和唐恣嘉关上主卧的门。
“唐惟嘉这样不行。”许应知道大部分男人都是什么德行,嫖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晓倩来大哥二哥这里告状也只能出一口气,等气消了还得回去凑合过;今天许应问她她想要怎样的结果,晓倩自己也茫然。她是不想离婚的,因为她还想要大伯哥承诺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