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唐恣嘉揉一把他的后脑,大步跑下了山。
23 | 2.9 黑森林
【佳怡能把全校祭天】
这个秋冬,许应过得很幸福。
虽然冬天手洗衣服很痛苦,还好都是唐恣嘉洗的;许应的贡献就是他可以秋裤里外一反再穿两天,一件外套穿过整冬,凑合得同为男人的唐恣嘉都看不下去。小屋没有洗衣机,洗澡也只能和大学时一样烧水兑在盆里、在蹲厕上空以滑稽的姿势快速洗完。对许应来说,这样一个小空间却比大学宿舍自在多了,他是生活的主人。
他以前不知道一千多块的工资上班图什么,现在他知道从快挤吐了的公交车下来、跟唐恣嘉一起回去吃外卖,放空被图片和代码折磨的脑子,这种劳累折磨之后的放松是最放松的。
两个人并排坐在小书桌边上,边对着塑料餐盒扒饭边用电脑看白天在公司下载的动画片或是美剧日剧。许应是猎奇番的爱好者,但下饭还是民工番最佳;有时他也放电影,起初令他意外的是,他放什么,唐恣嘉都能看,从不挑剔。洞穴寓言的题材使许应着迷,当他向唐恣嘉解释起柏拉图在《理想国》之中提出的概念,唐恣嘉很快就理解了。
“这样说你可能不爱听。”唐恣嘉安抚地吻一下他的耳廓,“其实你教过我。”
许应靠在他怀里,热烘烘地,身心都惬意。这种时候他想,他又不那么介意过去的那个“许应”了。他完全习惯也接受了唐恣嘉关于震荡的说法,确实,唐恣嘉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除了许应自己,谁能培训出这么熨帖的男朋友啊,连观影口味都调校好了。
“唐恣嘉,你觉得震荡还会来吗?”
“会,我只能当作它会。”
这个问题,唐恣嘉已经日日夜夜思考了半年。不是震荡还会不会来、他更没有能力去寻求震荡发生的原因,他关心的是如何度过下一次震荡,如何有效建立防御,不要再让意外把自己做过的一切清零。有什么能经历震荡而恒久不变?
“许应。”夜里睡觉的时候,唐恣嘉问他,“如果下次你又忘了我,我来追你,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屋里有种潮湿而挥之不去的冷,在没有集中供暖的华东就是这样,许应习惯了。而且妈妈给他寄来了毛绒密实的毯子垫着,被窝里还有个烫烫的人型取暖器。他很安心地挨着唐恣嘉,不客气地把脚底踩在他健硕的大腿上焐着;在一起久了,还会把脚趾头探进内侧作怪。“好啊。如果是我记得,就轮到我来追你。”
许应会追人?不过如果是追唐恣嘉,那倒是一追一个准。“好。”
“这次你追我只追了一天,我追你也只给你一天机会好吗?”
“好,我会马上答应,不会累着你的。”一天太够了,唐恣嘉会认出来的。许应就像人群里坦然的一个蘑菇,鸡蛋盒里的猕猴桃,企鹅丛中的海鹦鹉;一个没有威胁,可爱的异类。“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临要过年回家前,许应打算花半个月工资给自己买了一件羊绒衫回去撑场面。毕竟他在省会坐办公室,挣得不比家里的厂夜班看门的大爷多多少,爸妈要是知道了得多心酸。上班之后他比读书时手头紧张多了:一份雪菜肉丝盖饭的价钱从过去食堂的三块五涨到了路边快餐门店的五块五,往来通勤的交通费,最重要的还是他不敢再刷家长的副卡了,怕他们担心他过得不好。虽然上班多少令人心累,但生活里还是快乐多得多。
大学生莫佳怡比他放假早,提出要来南京玩两天。许应问她:“我以为你会在上海忙到快递停运。”
“劳逸结合,我也要休息啊。”莫佳怡在人人网校内网在过去的夏天改名了的头像都换成了《银魂》里拿着烟枪的房东欧巴桑,小姑娘俨然是熟练的小老板了。“地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