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恣嘉也意外,“什么?”这样的事也会变吗?
“嗯。”许应低下头。“因为计划生育,我妈上环了,他们从远亲那里过继的我。”他话里含着一丝酸楚,那是他十多年没抹掉的不安:姐姐在家里的厂子干得很好,今年还刚生下了小外甥,跟他家姓许、正式归进许家的宗。许应自小听话乖巧,从没闹过脾气;爸妈对他也好,一家子总是和和气气。但爸妈对他的好是无期待无要求的好,仿佛只是需要个男丁的存在在乡里装点门面。他们真爱他吗,是他想要的那种爱吗?许应对谁都没说过,心底藏着的那一丁点儿患得患失。
“你说,在你原来的世界里,我是亲生的对吗?我还考上了系主任的研究生。”那样他的幸运人生就没有瑕疵了。许应想要笑,却更惆怅,“如果那是真的就好了……”
唐恣嘉于是上前一步,躬身抱住他的肩:“辛苦了。”
突然的肢体接触惊跑了一时的忧郁,他尴尬地推开唐恣嘉起身,“对不起。”许应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许应没有消沉几秒,积极乐观始终是他的天性。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想尽量给唐恣嘉抖干净。但对方毫不介意上面的灰,接过去就套上了。许应看到上边被自己碾出的青草汁液,内心一声哎呀。
“请你吃午饭,我们去吃好吃的。”唐恣嘉说得自然。尽管眼下他银行卡里没多少钱,但他不是“震荡”的设定里那个穷得被动的唐恣嘉。他有原来的记忆,就有原来的心态,钱财和爱人,他都会重新拥有。
许应被他不由分说带着走。握着小臂只是同性之间很正常的肢体接触,可这是自称他男朋友的人!许应被他的手烫得发慌,“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问完他就闭嘴了,这些唐恣嘉可太知道了。
唐恣嘉扭头看他:“你下午没事?我们出去吃。”事不宜迟,他要争分夺秒搞定许应这个吃货。
贪嘴实是许应最大的罩门!
唐恣嘉不清楚现在的许应对鼓楼有多少记忆,他只管把自己知道的全都灌输给他。“你吃几口尝尝,不用都吃完,别撑着。”唐恣嘉拿着鸡蛋灌饼喂他,以往也都是这样,因为许应嫌烫拿不住。“剩的我帮你吃。”
许应被伺候得周到,边吃着各种小食,边一路听唐恣嘉讲述自己过去同他如何恩爱。
唐恣嘉领着他,沿着过去许应自己开发的逛吃路线来到湖北大姐的糖水店。现在的大姐果然也不认得他们了,客气地请他们坐。唐恣嘉给许应点了一份猪脚姜,“加一个醋蛋。”
“哎呀,小哥你是懂的,会吃。”大姐笑吟吟地进去厨房里盛。
许应探到桌子上空,小声问:“这家我也吃过吗?”
唐恣嘉也凑过去,小声答:“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给我点了虫草花党参炖驴鞭,说没见过驴鞭,想看看。”
许应一阵窒息。还好猪脚姜是现成的,上得很快,打断了他的尴尬。尝一口,许应的眼睛就亮了:“好吃诶!”
唐恣嘉憋住了,没告诉现在的许应,他喜欢吃的猪脚姜和醋蛋是广东人坐月子吃的。眼前这还是个手都没跟他牵过的薄皮包子呢。
“去年大三暑假,我们就住在那个房间。”学校家属区里,唐恣嘉指着窗口给他看。旧了的玻璃窗户内,挂着白色的旧纱帘,同过去一样没有变。“那个房间只有八平米,没有空调,风扇很吵……有时候你夜里热得盖不住被子,早晨五点被冻醒了,就悄悄起来看书。我们的房间没有电视,你听到隔壁二房东看奥运会,脸皮薄不敢去蹭,跟我说你一点都不想看。你说物质条件都无所谓,你不在乎……我家里条件不好,我们在一起很多时候是你买单。但是这几年我跟自己承诺过很多次,等我工作了,一定要让你住上大房子,让你每天舒舒服服,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能被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