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屋外就消声。
裴焕攥着沈初媜的手带她一起出去。
孙大娘还在挨打,人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李妈妈就站在她旁边,看的两眼绷直满头大汗。
她见着裴焕和沈初婳出来,立刻跪地上给他们磕头,“爷,您叫奴婢过来是为什么事?”
裴焕没叫她起来,搀着沈初婳直走到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定住,他难得含着笑道,“李妈妈,我这府里缺了你大概都不能运转了吧。”
李妈妈立时一震,她慌忙伏地道,“奴婢只做问心无愧的事,爷这话从何说起?”
“你确实问心无愧了,你都想叫我断子绝孙,好让你能管一辈子后院,”裴焕微抬首朝老妈子做了个手势,她们立刻停下来拖着孙大娘离开了院子,血迹印了一地。
李妈妈汗如雨下,颤声道,“奴婢不知道爷说的什么意思……”
沈初婳看她装就一肚子窝火,若不是不能在人前失仪,她都想拿藤条抽她,敢做不敢认,一张老脸也好意思装无辜。
裴焕呵了一声,抬脚踩在她的手上碾,瞧她疼得鼻涕眼泪一把都没松脚,只凉薄道,“即是不知道,那也好办,我看十甲街的看街大爷缺个老伴,不若就把你配给他吧。”
沈初媜搡他道,“你做甚还给她配人?”
配的还是个管事的,这不是叫她还得了便宜?
可李妈妈很显然不是这么想,她真怕了,直把头磕的砰砰响,“爷,您饶奴婢一次吧,奴婢往后都敬着姑娘,绝不敢再有旁的心……”
沈初婳暗里叫奇,老婆子还不愿嫁管大街的,现在管大街的那都是朝廷派下来的,虽不算的上什么要紧职务,但也能按月拿俸禄,平日里和街坊打交道还能捞点儿,这可是个美差,结果这婆子还不愿,她不会真想爬裴焕的床吧。
沈初婳想想就厌恶,只觉得裴焕太招人,什么臭的脏的都能沾一手。
裴焕退开脚,阴声问道,“她起热那一次,是不是你叫她推磨累出来的?”
李妈妈抬眼看着沈初婳,那张老脸再不复忠厚老实,唯留了憎恨,她痛心疾首道,“奴婢清楚爷不会饶过奴婢,但奴婢有句话要说。”
裴焕抿嘴俯视她。
沈初婳怕她三两句话就轻易叫裴焕心软,连忙抱着他的胳膊道,“她在你面前说了那么多次我的不是,你还要听她说,我进那宅子就没安生过,她自个儿不出面,叫个雪音来磨搓我,常说些难听的话让我难受,你再听她的,我就离开你们裴府,我自己去跟那看街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