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负青问:“没有什么?”
方知渊倏地站起来焦躁地走了两步,手指插入发丝,“我……从来没有过过现在这么,这么……悠哉的日子!”
蔺负青听着微怔,终于正色抬脸瞧他。
就见方知渊垂着眼睑,抿唇琢磨着措辞,许久才沉声道,“你看,无论是盘宇那些事,还是你我之间的事都解决得这么好。太好了,我便觉得恍惚,也不知今后该如何做……”
蔺负青一针见血:“哦,你这是闲得发慌啊。”
方知渊:“……”
蔺负青又眨眼问:“你觉得日子太好了,不真实?”
他含笑的面颊映在喜服与烛光之间,晃眼得很。
“……”方知渊嘴唇又一抿,有些无措地转过去。他心跳得快,咚咚在胸腔里撞。
对,就是眼下的这样。这样好过头暖过头的日子,居然会叫他惶恐了。
像是为了分散注意力,祸星提了桌案上的玲珑酒壶,斟酒。
没多时,杯盏就被佳酿盈满了。方知渊自己却不喝,而是捧回来,走到蔺负青面前。
他将杯塞进师哥手里,低声道:“别问了师哥。你给我几天……我再适应几天,也就想通了。”
蔺负青心安理得地接过来,定定看他两息。
然后蓦地仰脖抬袖,三两口饮尽了酒。
方知渊唇角柔缓三分。
却见蔺负青把玩着空杯盏,略一思忖,毫无征兆道了声:“好。”
他忽的站起来,冲方知渊笑道:“小祸星,咱们出去玩吧。”
“走,去看看真实的人间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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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天,声息灯明,壁月高悬。
宾客们散尽了,可喜房之外虚云的那一帮子人兴头还没下去,此刻正围着说闲话。
就见鱼红棠手上还拿着半块花糕,边嚼边说:“哎呀,你们信我就是,洞房的时候绝对是青儿哥哥在下面嘛。”
金龙少年敖昭坐在鱼红棠旁边,此刻羞恼得面红耳赤:“啊呀!你这不知羞的妖鱼,天天说的什么话,闭嘴闭嘴!”
荀明思蓝裳整洁,双手捧着热茶端坐,好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却笑眯了眼道:“小红糖为何这样说?外人瞧着二师兄性子桀骜,可咱们自家事自家知……难道不是大师兄更强势些?”
“对、对对呀!”
叶花果啜着甜果酒,她白日里喝了不少,此刻水眸瞪大,双颊白里透红,看着可爱得紧,“二师兄,一开始不不是被大师兄抓、抓来做压寨夫人的嘛?”
宋有度面无表情道:“可是大师兄一向很宠二师兄。”
叶花果抓了抓头发,小声嘟囔道:“也是哦。”
他们聊的一本正经,就连最开始害羞的敖昭也被懵懵懂懂地带跑了,愣愣道:“是,是吗。主人和魔君陛下啊。”
叶花果很上头,捏着小金龙的脸蛋笑道:“告诉你小昭儿,你你主人呀,其实小时候和大师兄相处的样子,可可好玩啦!”
敖昭眼睛发亮:“当真吗!呀,那是什么样子的?”
荀明思优雅地饮茶:“怎样说呢?那时候二师兄对大师兄很是抵触唔,口是心非的那种抵触。可是他在大师兄面前,那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而大师兄又很疼爱他,所以……”
宋有度接话道:“以前虚云铁律有一条,是说见着大师兄和二师兄打架必要躲开。其实我们几个倒是常见他们打架,尤其小红糖,应该见得最多了。”
鱼红棠把花糕吃完了,摇头晃脑道:“哎呀,大抵也就是那样吧。阿渊哥哥有事没事就要跟青儿哥哥打架,基本上都是输,打输了呢,就被青儿哥哥像战利品一样抱起来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