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生火打水,还从乾坤袋里拿出小锅来,认认真真地煮了粥。

他自己三两口喝了一半,却留出另一半以灵力温着,也不知是留给谁的。

方知渊又有些出神,按照这半个月的习惯,若不出意外,到了第二日这隔夜的半锅粥还是会冷下来,再被他默默喝光。

窗外已经全黑了,一轮清月高悬。方知渊坐回床边,再次将蔺负青搂在怀里输送灵流。

他一日至少要这样输上七八回,但凡有中间断了哪次,这人又要冷得浑身发抖,痛得痉挛起来。

这下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等走完一个大周天,方知渊才放下蔺负青。自己则和衣而卧,将依旧昏迷的魔君虚虚圈在怀里:“师哥,睡吧。”

可就在方知渊将欲闭眼的时候,蔺负青的眼睑却动了动。

方知渊惊得一下子弹起上身来,以为自己看错了。霎时间,他脑中炸开一片混乱,手脚都不知哪里搁好。

“师哥!?”他慌乱地捧着蔺负青的脸颊,连声唤,“师、师哥……师哥?”

月光下,蔺负青的眼睫分明在轻轻地颤动,眉尖也渐渐笼起痛苦之色来。

“……嗯……”

本就游丝般薄弱的呼吸更乱,喉间也漏出一点细碎的呻吟。

方知渊直发愣,茫茫中居然只有一个念头:

这这这,真要醒?

怎么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分明才昏迷了半个月,明明人还这么虚弱着,这怎么就醒了!?

他更慌,慌得手心直冒汗。脑子里先窜出来的不是喜悦,居然是刚把蔺负青救下时,那人五感皆失根本认不出自己的模样。

然后就是一片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