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蔺负青终于除去他外衣,再掀开里衫,露出的是心口处一片深紫的淤肿,光是看一眼都生疼。

蔺负青忍不住“嘶”地轻轻抽气。

他将刚刚方知渊不肯吃的丹药收了,从乾坤袋里换了种外敷的药,临到了要抹却迟疑了。

这药……虽是上好的伤药,可涂上去激得厉害,伤口更疼。

蔺负青顿时有些后悔没随身带着药性更温和的来,低声道:“我尽量轻些,你……你疼就出声。”

又怕方知渊死撑着受罪,小声道:“方仙首,孤家再好心提个醒。就算是昏迷的人,真被弄疼了也是可以有反应的。”

方仙首:“……”

方知渊忍不住飞快睁眼一瞥,心跳怦怦加速,做贼似的发虚。

视野中,蔺负青恰好低下脸去取那伤药,并起的双指挖出淡白色的稠液,光泽微弱地一闪。

方知渊又猛地闭上眼,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蔺负青的手指带着凉凉的药液落在心口时,他无法控制地微微一个激灵。

蔺负青惊了一下:“疼?”

不……不是。

“……我再轻些。这药确是有些难受,可至少得涂一层。你稍忍忍,过了劲儿便好了,啊。”

方知渊心中荒草疯长,一时连呼出的气息都滚烫。他梗着牙关暗想:这根本不是疼不疼的事儿。

他……师哥只一心想给他上药,却无由得知他潜藏在胸臆中的贪婪利牙。

他对蔺负青……

怀着不轨的欲念已久。

偏偏这人无防备的模样,简直像白鹿把柔软颈子伸到贪狼嘴下,还要懒洋洋地打个滚儿。

方知渊更加不敢睁眼,他怕自己如今眼里都是红的,所有欲望都赤裸裸地写在里头。

蔺负青心思玲珑,万一被察觉出什么,后果他不敢想。

谁能忍受得了被这样亵渎?更不要提魔君已是纳了多个妃子侍妾的人,若是知道了……

很快胸口的伤已经上好了药,蔺负青手臂绕过方知渊肩膀,半扶半抱着仔细包扎,这就算简单处理好了。

可是还有后背的伤,蔺负青索性直接将人搂过来,让他靠到自己的肩上。

于是胸膛贴着胸膛。

魔君一时恍惚,心中又酸又软。等以后知渊真的有了相伴相守的道侣,他就再也不能……

不由自主地,他手指抚过那人背后紧绷的肌肉,一边细致上药,一边神游天外。

又片刻,蔺负青渐渐挑起眉。

“嗯?方仙首,你心跳怎的这么快?”

调戏完还不罢休,再伸手摸一把脸颊。

“好热,难道是发烧了?”

方知渊心志早就溃不成军,将额头死死埋在蔺负青肩上,只盼着这场煎熬快点过去。

蔺负青还在笑:“总不能是你害羞了?你……”

“……”

可他笑着笑着,看到方知渊微微发抖的睫毛,那笑意忽的淡了,眼神也暗了下来。

蔺负青倏然觉得,自己委实不该。

知渊定然只当自己是上药而已,可他……他心中却至今还放不下那份图谋不轨的占有欲。

而他们之间就算曾经有过一夜贪欢,但意外的成分居多,最后阴差阳错,不了了之。

蔺负青也暗自想过,知渊那种经历,自小只被自己疼爱过,结果仙祸降临后又被自己狠心推开……被折腾得一时魔怔,再正常不过了。

现在自己陪不了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放手。对,他分明已经决心送知渊一身干净地远走了。

末了还这么占人家便宜,太下作。

简直像当了那个什么还要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