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春风携雨,恩泽九州。

活死人,肉白骨。

最后,是由一些被金桂宫临时召集来的精通御兽之术的散修们,驱赶着大批妖兽,回到那极西的妖族之地去。

森罗长河血迹未淡,汹涌的波涛还拍击着数日前冷却的尸骨。

数百修士们念诀掐咒,自河底凭空架起十座石桥,护送大批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妖兽们回到西域。

这一次兽潮,至此总算是平息了。

森罗石殿死伤惨重,芙蓉阁的医修奔忙不休,血腥之气中开始有清苦的药香。

申屠临春是受刑后强撑着熬过了这几天,如今心里一松,人直接昏过去叫不醒了。

蔺负青起初还帮了两把忙,后来瞧着情况不是那么危急了,鲁奎夫带来那帮人也的确靠谱,就坐一旁休息,等方知渊回来。

可他又等的无聊,就先放出意念传音,叫小金龙敖昭带鱼红棠下来。

得到敖昭清脆一声应答后,蔺负青悄悄转去找他的那帮臣下。

魔君先是拍一拍靠坐在石殿的断柱旁,正闭目调息的柴娥柴左护座的肩,唤他:“紫蝠,随我来。”

柴娥闻声连忙起身,精神抖擞地唤了句“君上”。

蔺负青同柴娥到了个僻静处,沉声问:“可有死者。”

柴娥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扬眉道:“君上看轻臣等了。”

他回头伸出手,指向石殿废墟间那些正在休养调息的雪骨修士们。

柴娥道:“您看看这群人。上辈子,这群人活过了仙祸降临,活过了仙魔厮杀,活过了天外神屠魔雪骨覆灭,活过了您……您走后的三年逃难,最后还拉了天外神一条命垫背。”

他捋了一把自己散落的长发,重新拿簪子别好了,漫不经心地笑道:“臣等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蔺负青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越过柴娥的肩,瞥见鲁奎夫也走过来,便招手:“雷穹,你也过来。”

鲁奎夫大刀阔斧地走近来,现任仙首威风豪迈,唯独在年轻的君上面前仔细低了头:“雷穹参见君上。数月不见,君上可安好。”

“我很好。”蔺负青若有所思地把眼神在鲁奎夫与柴娥之间打了个来回。

他这两位护座,当真是两个极致。

一者是金桂宫主、仙道尊首,浓眉虎目九尺豪侠,浑身的雄浑正气,独独在他面前一板一眼规矩得不行。

另一个却是个贪财好色的浪荡美散修,天天嬉皮笑脸穿个花裙子,敢偷坐他的御座上花天酒地,翻了天的事儿也能闹出来。

“嗯,你们两个……”

魔君忽的负手清了清嗓子,唇角似勾不勾,眸底似笑不笑,“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们些时间,兄弟叙叙旧?”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迅速挪开视线。

鲁奎夫低沉道:“多谢君上宽厚体谅,只是……”

柴娥很流畅地接过话头:“只是我跟他实在没什么好叙的。”

蔺负青缓缓压细了眼尾,“……”

他唇齿一碾,幽幽道:“哪怕不叙旧,对个口供也好啊?”

“前世自我与煌阳死后还有三年岁月,这可是顾鬼狼告诉我的。”

蔺负青吐字语调无波,眼神里渐渐荡起危险的光泽,他冷笑道,“天外神,炉鼎,屠神帝……如此重要的事,你们倒是瞒得孤家够严实。怎么样,不想说说为什么?”

鲁奎夫与柴娥顿时背后一凉。

两位护座闪电般对了个心虚的眼神。

大事不妙,君上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柴娥反应机敏,那张脸简直变得比耍杂技脸谱的还快。他倏地转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