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知渊……

整整三个月,他不是在房间内读书,就是在藏书阁选书。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袁子衣甚至没有见过他调息养神。就这样,每次第二天都还和没事儿人似的,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

袁子衣其实并不太清楚方知渊这么拼命究竟是要做什么,只知道他想查找一些有关飞升之人的旧事。

只是……

仙界已经许久没有大能飞升过了,过往的史籍对此的记载又甚少,且大多模糊不清。

想要从浩瀚书海之中寻得蛛丝马迹,无异于大海捞针。

日头由东转西,书页翻动声一刻未停。

夕阳西下之时,方知渊睁开眼,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最初涣散的眼神渐渐凝实了。

袁子衣还在怔怔出神,他便哼笑一声:“回神了,袁仙长?”

袁子衣惊醒,连忙作揖道:“惭愧,惭愧。无论再看多少次,总是震撼。”

方知渊将地上的书逐一拾在一旁,沉声道:“这算什么。若是我师哥在此,花不了半日的工夫。”

“……”

袁子衣脸色古怪,不敢吱声。

给这位虚云祸星做了三个月的劳力,他早已经习惯了方知渊随时随地都能张口就夸他师哥的毛病。

日暮迟迟。方知渊挥挥手,也不送客,就赶袁子衣回去休息,明日继续去藏书阁。

待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个,紫微就从已经被彩云染红的的窗台上飞落下来,停在方知渊肩上。

不知是不是刚刚消耗神魂的原因,方知渊的眼底还有些不太明显的恍惚。

他在那怔了几息,忽的闭眼吸了口气,手指摸向心口,摸出他的通灵玉珠。

“师哥……”

今日读书依旧一无所获。

今日通灵玉珠也依旧没有反应……

三个月前,蔺负青与他传讯。魔君在阴渊旧地果然觅不到五尺清明,重生禁术最后的证据得以填满,两人都松了口气。

紧接着蔺负青便说,他准备在那白骨累叠的阴渊之底,闭关冲境元婴。

阴渊之下阴气旺盛,阴妖肆意妄为,蔺负青偏偏选在这样一个地方破境,是铁了心要纳阴气入体了。

他封天裂之时,体内就染了阴气。而之后一段时间,蔺负青既没有选择废去经脉丹田内的阳气修为,也没有选择彻底清除阴气。

其实那时候,方知渊便隐约意识到了。

这辈子,蔺负青是要走一条阴阳双修之道。

而如今自魔君闭关已过去了三个月,阴渊那边还没有一点动静,由不得方知渊不紧张。

此前蔺负青曾预测,如今他们已经初窥此间的秘密,天外神许是会尽快下手除掉他们。

也因此魔君在闭关前做了万全的准备,更是千叮万嘱叫方知渊也一定小心谨慎,绝不可轻易离开书院,单独行动。

可似乎唯独这次,料事如神的蔺魔君也有所偏差。自那以后过了三月,一切平平静静,并无任何异样发生。

乃至六华洲上空那场惊天动地的阴气天裂,时至如今,已经甚少有人谈论了。

方知渊深深沉着眉,眸子幽深。他垂眼将薄唇印上手中的通灵玉珠,冰凉的触感也平息不下他的焦躁。

……师哥,你究竟怎样了。

落山前最后一束日光从窗户投下来,照在地板上摊开的书卷上。

影子摇摇曳曳,似乎诉说着这个仙界那么漫长的历史,又似乎什么都不愿意说。

“怎会没有……”

方知渊又开始沉吟,他重新打量着满地的书本书卷,“怎会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叽叽?”紫微歪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