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方知渊今早随手给他束的。
走过去的方知渊收了收惊讶,心说……不愧是师哥。在这样懵懂的状态下,居然也能自行学会了运行阴气。
他没敢睡,也知道此时不该打断,就在旁边坐着守了蔺负青一夜。
到了天边染上鱼肚白的时分。
蔺负青眼睫一动,很缓慢地蹙起眉。
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缓然将双眼睁开。
清冷沉静的光泽在眸底荡漾一瞬,仿佛洗去污泥被沥着水捞出来的黑玉,干净又带一丝沁凉。
突然间,就好像一张褪了色的画卷重新染回浓墨重彩,蔺负青眼神很快地从恍惚到凝实。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纤长眼尾无形中含了凛然的力道。
方知渊浑身僵直,他惊愕地望着就在他三步远处的那人,忽然腿一软跪坐下来。
不需开口,甚至不需一个眼神,这种熟悉入骨的神态气质,世上再无有第二个人能仿。那绝不是痴傻不知事的孩童所能有,而是……
是……
蔺负青转过头来,他轮廓清秀的侧脸落在晨光下,皮肤显得比以往更加白皙无暇,唇瓣也更加柔红。
随着这个小小的动作,背后束发的发带散开了。浓墨似的长发尽数泼散在雪白衣袍之上,有几缕甚至挡住了眼睛。
蔺负青便蹙着眉,抬手将碍事的长发拨到耳后,他轻唤:“……知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