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负青笑了一下,没说他什么。只是先稳稳当当地和方知渊把晚饭吃好了,然后招手叫几人出来。

外头已经是深夜,珍珠似的挂着零零散散的星子,草间有细长的虫声呤呤地叫个不停。

魔君引几人踏上那白莲水潭之上,道:“来,我给你们看。”

蔺负青弯身摘下一朵莲花,指着它道:“假若这朵白莲,乃是我们这一方世界。”

一花一世界。

鲁奎夫、申屠临春、姬纳三人都屏息看着。

随后魔君抬手,引潭中的一股清水凭空上浮,成一条在半空中流淌的小溪。

水流潺潺,一面倒映出天上的星光,一面倒映出潭中的白莲,

方知渊不悦地皱眉:“少动灵气。”

蔺负青悠悠瞥他一眼,安抚地含笑:“那你帮我?”

方知渊当然就帮他。

蔺负青撤去了支撑水流的灵气,那夜空中流淌的溪水连一个波动都没有。

“此水乃是岁月。”

蔺负青指了指溪流,将摘下的白莲放在溪水之上,松开手。

“花随水流。”

白莲浮在水面,兜兜转转流淌而下。

恰如一个红尘随着时光而推移。

姬纳心里躁郁,忍不住开口问:“你想说什么!?”

蔺负青揪下白莲的一朵花瓣,扬扬手:“耐心些。看着,现在此乃你我,而我是天外神。”

然后他手持花瓣,将那已经流至下游的白莲一勾,又勾回上游去。

然后将花瓣插回原先所在的蕊畔,灵气一运,白莲连接如初。

申屠临春眼睛一亮:“这是比喻重生禁术之力?让红尘倒流岁月……”

蔺负青点头,道:“于天外之神眼中,我的那一场重生禁术,大抵如此。”

姬纳怔了许久,仿佛被抽走了魂灵。

他蓦地捂住脸,颤声喃喃自语:“……我紫微阁,立阁至今,信奉星算之法,誓为三界守太平。”

“若是你们所说属实,在我们头顶的是天外的金眼之人。那星辰呢?星辰究竟又算什么……”

二十多年来,他姬纳究竟在向什么乞求指引?几千多年来,他紫微阁又是在向什么跪拜?

“紫微,你还意识不到么。”

蔺负青淡淡道,“你的紫矅星盘测算不出天外之神。从当初王折那事,你们紫微阁就算不出他的异样;后来天外神袭击灵塔,你们不也没算出来么。”

姬纳痛苦地摇头呻吟道:“我只当……只当是我修行尚浅……”

“继续说,”蔺负青掩唇咳了一下,“说为何我算准了天外神会来袭击灵塔……说来话有些长。”

“君上。”

鲁奎夫上前一步,躬身请道:“时辰拖得晚了,君上还是先休息罢。我等都在这里,再长的话,明早说也不迟。”

方知渊也沉声道:“明儿吧,师哥。要是耗得神魂损伤再发作起来,又得昏睡个几天缓不过来。”

“不行。”蔺负青却坚持,目光认真且深邃,“必须要现在讲,才能讲得清楚。”

他先转过头,问还在失魂落魄的姬纳:“紫微,我要先问一句。叫你逼问天外人的目的,你可问出了什么?”

姬纳怔怔道:“鼎炉。他说……魔修乃是鼎炉。”

魔君轻轻点头,他敛眸低声叹一句:“……若是这样,我所想的应该便不会差了。”

鲁奎夫沉吟:“鼎炉么……”

鼎炉,亦称炉鼎,乃是修仙之人对用以双修采补的对象的称呼。小妖童不解,揪着头发皱眉道:“鼎炉?是怎么回事儿?”

他忽然睁大了眼,惊呼道:“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