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重要的事,皇帝是绝对不会请大禅师的,大禅师若非必要并不出山,相传当年,大禅师被薛家人所救,他曾答应,会救助薛家人两次,一次是皇帝第一次毒发,第二次,就是现在。
这等于是皇帝将自己保命的机会给让出去了。
太医院的院长连忙高声道:“陛下!三思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朕意已决。”皇甫成玉面无表情的对着不远处的侍卫们道:“抗旨者,斩。”
太医们当然还是觉得小命更重要了,立刻就有人去请了。
大禅师其实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他早已经观了星象知道皇帝是没有性命危险的,却没有想到太医院的人会来请他。
匆匆赶到时。
大禅师就看到了整个主殿已经被人清空了,皇帝坐在榻上,他的龙袍上还沾染一片片殷红血色,就连那张英俊冰冷的脸上也是干了的血迹,他那么平静的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又黝黑,手边有一盏茶,却没有动,只是那么坐在那里,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忽然的。
大禅师想起来,很早很早以前,皇帝还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时,他第一次杀了照顾陪伴自己很多年却背叛了他的人时,也是这样满身都是血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没有表情,没有哭泣。
大禅师走近的时候,那个年幼却被外界正说心狠手辣的皇子抬头看他,声音轻轻的他说:“师父,我好害怕。”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大禅师见到了皇甫成玉那么脆弱的样子。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他也以为此生不会有可能见到了,直到现在。
当他进来的时候,坐在榻上的皇帝才像是回了点神来,他抬头看向大禅师,是与当年一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了,自从薛家被满门抄斩后,少年被迫地快速长大,他需要成为一个皇帝,需要运筹帷幄,需要喜行不于色,在群狼环绕的生存环境中不能被对手发现他的脆弱。
而现在。
皇甫成玉看着他,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唇也干涸:“师父,救救他。”
大禅师说:“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不能失去他。”皇甫成玉缓缓的说。
大禅师看着皇甫成玉偏执的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慢慢的步入帘子中,有些意外却又不意外的看到了床上的人是谁,第一次见到简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个孩子和皇甫成玉之间一定会有故事的,他算到他们之间可能会有些许的忐忑,却没有比起那些难以逾越的困难,生离死别竟是来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