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见面时,还是在裴府之中,段问寒怀着身孕,如今相见,那孩子已经两岁了,是个小姑娘,见到了她,施礼周全,讨喜的很。

这母女俩来了,是寿安宫里少有的热闹,小姑娘被宫人带去御花园玩,段问寒便看着她笑:“也多亏了太后,叫臣妇这段时日耳根清静不少。”

要不总总有人会背后戳她的脊梁骨,说她寡嫂嫁小叔。

苏容妘无奈摇头:“夫人莫要取笑我了。”

段问寒坐在她身边:“这种事不怕人说,更何况也是件好事,就好似那赋文之中所说,寡居在家的夫人,赐上贞节牌坊,便一辈子被关在了夫家,有了孩子还好,若是没有呢?二嫁与否倒是次要,可怜这辈子被困在夫家,这旁人家哪里有自己家舒服?”

她拍了拍苏容妘的手:“你也算是开了个好头了。”

这话也确实宽慰了她不少,段问寒走后,苏容妘的心也平和了不少。

但苏容妘也知道,段问寒频繁来见她,也是为了吴学子。

裴三姑娘眼看着要到了及笄的年岁,与吴学子也见过几次面,两个人瞧着般配的紧,吴学子也有这个心思,段问寒是想着,她日后成了裴三名正言顺的嫂嫂,也帮着问一问,不成也不要紧,只需若有心思,不叫有情人分离。

这些话苏容妘听在心里,也没去同裴涿邂说,有时候这种事敏感的很,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裴三乖巧懂事,若是她正是嫁不嫁都成的时候,作为长辈这么提上一句,那岂不算是故意引导她去做决定?

对着段问寒她说尽力而为,大不了日后多叫两个孩子见见面就是。

成亲的日子来的很快,六月六是个好日子。

苏容妘原本还是不紧张的,可到了正日子,入目眼前都是大红,哪里能不紧张?

其中既有八年前杨州与阿垣婚事的无疾而终,也有前路未知的忐忑紧张。

可看到那十六抬的花轿,她却是有些语塞。

若非是上面缠着红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把皇帝的御驾龙辇给拿过来了。

她被人搀扶着上了花轿,稳稳当当从宫中接到了裴府中。

裴沉菱也被接了过来,这回身份不同,看她时也没了从前那冷嘲热讽,听说婚事毕,她还会被送回去,在老宅过的也不错,也免得京都繁华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