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自己不同,他还有长姐与幼妹,他是要将她们一同接到东氿去?

苏容妘心中确实有些过意不去,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扰了她们的安稳日子,睡睡醒醒熬到天亮时分,她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干脆不睡了,直接穿衣下塌开门出去。

门外人牵马的牵马、擦剑的擦剑,她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不远处。

裴涿邂正与宣穆站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宣穆小脸上尽显凝重之色,时不时跟着点头。

苏容妘靠近他们,裴涿邂先一步发觉她,似是在宣穆肩头点了点,二人说话声当即停了下来,宣穆回头看见她,直接扑到她怀中:“娘亲怎得没多睡一会儿?”

“睡不安稳。”

苏容妘笑着回他,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莫名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对,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她状似无意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谈的倒是入迷。”

宣穆下意识回头,裴涿邂直接将话接了过来:“说些去东氿的事,此行约有千万里,若同行人太多难免招摇,我与宣穆商议,同你分散着走。”

苏容妘顺着问:“我与你单独走?”

“不,宋珹叶听与你一路,我与宣穆一路。”

这下苏容妘倒是不得不多看他几眼:“你不与我一起走?”

这实在不像他的做派,还是说他对她的情意这么快就散了?若是真散了,又何必帮着她离开?

裴涿邂坦然一笑,反问她:“原来,你是想与我一同道,舍不得我?”

苏容妘一噎:“你少胡说。”

裴涿邂剑眉微挑,缓步上前,似叹气一声:“当真是可惜了,你惦念着我,可行路已经安排好,不好生变,还要劳烦妘娘忍一忍相思之苦,待十日后与你汇合。”

他这话越说越歪,苏容妘心中所想免不得被他打乱,赶紧正色将他的话打断:“罢了,当我没问。”

她拉上宣穆的手:“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若是没了,我便先带他进屋去,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裴涿邂自然放人:“也好,你们且先回去罢。”

苏容妘对他颔首算是别过,拉着宣穆就往屋里走,待将房门一关,她这才开口询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怎么看你面色有些不对。”

宣穆还是不习惯骗娘亲,只是他想着不能让娘亲陷入危险,即便是用骗,也得先叫她离开这里才是。

他抿了抿唇,言语之中还是有些不自然:“只是说那些朝中的事,娘亲怎得突然问这些。”

他怕娘亲看出他面色不对,将头转到另一边儿,话也密了起来:“天色还早呢,裴大人说晚上再动身,娘亲还是再歇息一会儿罢。”

苏容妘盯着他看,她自己带大的孩子,说的真话假话她怎能看不明白?

她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心中升起一团火气。

可真是厉害,竟还反过来骗上娘亲了!

苏容妘牵了牵唇,语气意味深长:“好,娘亲听你的。”

宣穆心里虚的很,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找了个借口慌忙出屋。

苏容妘自是没有办法好好休息,她静坐在塌上,脑中翻来覆去想究竟有什么事在瞒着她,这是她所知甚少,很难猜到其中关键在何处。

但她知道,掌控一切的人是裴涿邂。

故而她老实待在屋中,一边看着窗外人忙碌,去猜测他们要做些什么,一边想着待裴涿邂回来,如何与他挑明。

直到天色黑沉下来,裴涿邂才终于再次出现,外面的人也已整装待发。

裴涿邂面色比之之前更要冷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得他视线扫过旁人时似含着杀意,直到落在她身上,眼神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