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担心了，我人都在你眼前。”

魏邢舟凑近她，低头亲她一口。齐嫣去抱他的腰，埋在他怀里。

她太害怕了。

他也依她。

午后魏邢舟沐浴，齐嫣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他拉过她的手：“我信你不爱哭了，你信我没有那么脆弱。”

便牵她一起走。

齐嫣站在他面前给他解衣服，模样认真，魏邢舟忍耐不住一把将人抱过来。

她还抓着他，仰面和他痴缠。

“唔。”

唇间水渍声暧昧，两人吻了许久才放开，“呼呼”喘气。

回神齐嫣只见他浑身伤，眼泪就掉下来了。明明受伤的是魏邢舟，但需要安慰的却变成她。

她讨厌战争，讨厌残酷的一切，手摸在一道道伤疤上面，觉得心如刀绞。

旧伤叠新伤，她给他吹吹好像就能不那么疼似的。

“媳妇儿，你别吹。”

“啊？”

“吹硬了。”

“流氓！”她哭唧唧地轻捶他，努力收了眼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能想这些？”

……好像没法反驳。

“就是不能……”

魏邢舟嘴上说着想，最后到底也没干。

齐嫣给他擦洗身体，断臂截面还是新肉，她小心地抚摸。

他虽说不要，她还是给他吹，柔和温暖的风如同上好的棉一样包裹他的伤口。

魏邢舟揉揉她的头发。

说不难受是假的，但也并非到了要死要活颓废半生的程度。

福祸之事，谁能预料最终结果。如今他也上不了战场了，能和她安心平稳地生活，又怎么不是好呢。

他人算得上通透，比起失去一只胳膊，还有太多更好更重要的事等他。

沐浴完魏邢舟需要休息，齐嫣也褪了外衣陪他躺着。她紧紧抱着人，填满他空空的怀抱。

魏邢舟一只手揽着她闭上眼。

蒹葭院所有喧闹都散去，府中仆从的脚步都轻了。

*

魏邢舟以为自己不会睡太久，平常在营帐睡不安稳也是常事。但鼻间都是她身上令他沉心静气的味道，他没再反复梦到那些战争与厮杀，兵器相交的声音、战士的痛呼与怒吼都消失殆尽。

醒来天已经黑了。

齐嫣没睡太深，醒后就一心守着他。

“什么时候醒的？”

“半个时辰前，你睡得好香。”

他没出声回答，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吸了两口气，表示很舒服。

“我们出去走走？”

府中点着灯，两人牵着慢悠悠地绕着前后院散步。他们有太多话可以讲，从前四年没有对方的生活，无法在信件中讲清的细节，都想要知道清楚。

走过的每一处都有他们的回忆，恍如隔世。

两人最后到湖边游廊上坐下，齐嫣提起骑马的事，魏邢舟抱着人轻笑。

“要不明日就去。”

“也不用这么急的，你多休息几天。”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就明日。”

“你这四年悟出的道理？”

“非也，”他做文人腔，“和你在一起，那是时时都想行乐。”

齐嫣坐在他身上翘着腿晃，“咯咯”笑。

“那你现在要不要行乐呀？”

她凑近他耳边，悄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