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过得好吗?”
“会吧。”
大人这样说的。
“你要不要搬出去,跟我到惬心阁。”
暗芝转头看了看这小院,她一向严守规矩,难得违逆一次:“同府中丫鬟相比,奴婢伺候实在不算得好,不如请姑娘允准奴婢,去厨房易嬷嬷手下。”
齐嫣沉默一会儿。
“好,这院中,我叫人留着,说不定哪天我们又见着她了。”
从寂乐院出来后齐嫣去了书房找魏邢舟。
他坐在书案后面,见她回来,他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
“明日我便要离开了。”
“嗯?”
魏邢舟摸摸她的小脸蛋。
“会出去很长时间,一年、两年。”
甚至更久。
“先前同你讲过家中有哪些庄子、铺子,还记得吗?”
齐嫣手抓着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应声。
“嗯。”
“府中大嬷嬷和管家都是我的心腹,也有魏拾带府卫守着,你在府中要好好的。”
桑州有沈鸣,战火只会向外没有向内的,所以桑州城内应是无恙。
“房契地契,家中仆从的卖身契,还有些备用的银票都在这里,在府中就如平常那样过,断不会有人敢欺你。如若桑州出事,你到时候就跟着秦府的人走,我已托了他们。”
“不能去找你吗?”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话也愚蠢,齐嫣还是赖着人问。
“战时不太平,我不希望你出事。”
“我也同样想。”
魏邢舟无奈地笑:“我还想我们成婚,游历,生儿育女,一起变老,我一定好好地回到你面前。”
可是,战场上的人命,从不在人自己手里。
齐嫣不想说扫兴的话,抿唇无言,抱着他。
许久,魏邢舟听见怀中传来她低落的声音。
“我等你。”
*
晚间在床上,齐嫣逼着魏邢舟要。他给她吃了好几回,她不愿,坐在他身上,要把他放进自己身体。
她也后知后觉明白他昨晚不入她的原因,抽抽啼啼哭起来,又一次被他抱下去。
“我不希望,”男人捧着她的脸要她对视,“不希望你生产受苦我不在你身边,听话,你还小。”
“不……”
她泪珠滚涌,哭闹不已。
“我不想你出事,不想我回来什么都没了,你懂。你乖乖的,我心底也安。”
她懂,如果他没了,她也什么都没了。
齐嫣哭了很久,魏邢舟态度强硬。
黑空中只有她的抽泣。
她求他要平安,她告诉他多喜欢他。她被迫妥协,在他怀里无助到抽搐。
“我知道,都知道。”
月色疏朗,从西到东,谁也阻止不了它的起落。
*
清晨,齐嫣站在城门看着大人离开,向东而去,离桑州很远很远的地方。
飞撩的尘土掩盖他的身影,十几人中她只看得见他。等她踉跄登上城楼,他远远的,已经变成了一小点,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不知晓。
等到日头高升。
齐嫣的生活像魏邢舟说的那样,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白日上学,下学不是一个人待在府中角落,就是和暗芝在一起。
被夫子发现病了已是两日之后,她昏昏沉沉睡了几日,内里本就虚,病来如山倒,缓过来已是十多天过去了。
老头上府给她把脉,她看着他的手,又看看他的药箱,弱弱地开口:“先生,我能跟着你习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