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果不是他揭开了谋逆案的盖子,那么多人的同僚至交,又怎么会如今落个生死两难的境地。
而且,百官之首本来就自带威仪,右丞相倒了,很多人心里未必不慌。
在他们看来,或许卢王逆党终究难成大事,那些人参与进去也不过是为了加入其中领钱罢了。
很多人可能实际上都不知道联名是在干嘛。
而且,陛下如今虽然没有子嗣,也不热衷女色,但正值壮年,野心勃勃,若是实在万一……那不还有自诩风流的景王殿下吗?
他们兄弟都是太祖一脉,过继一个毫无问题。
大臣们在心中腹诽之言不曾名言却已经被精通人心的冼芳林看了个清楚,他自己出来请罪:“臣身体不适有负圣恩,请陛下放心,臣近日必然会仔细探查,给陛下一个交代。”
高君取遂颔首示意,很满意丞相的态度。
因为并不是大朝会,早早散了场下来,冼芳林便带人前往昭狱,此地关的都是皇帝亲自降罪之人。冼芳林过问,狱卒早早就收到旨意,恭敬的将他带入天字号牢房和前丞相见面。
冼芳林刚刚踏入牢房便感觉到一阵阴寒之气,棠礼只穿了一件囚服,胡子邋遢,整个人不复从前的儒雅斯文,冼芳林一进来,便被他似是而非的看了一眼,似乎不为所动。
然而冼芳林开口便道:“是琳儿托我前来……”
一句话便让见到陛下都态度恭敬冷淡的宰相大人变了脸色。
他身形一颤,目光望过来就带了悲戚之色:“她可是怨我?如今,如今,她可还好……”
“洛文兄既然坦然认罪,自然是做好了祸及满门的准备,又何必要追问呢?谋逆罪臣之女,好与不好,何必问?”
冼芳林逍遥神仙般从容娴雅,棠礼脸上悲色渐退,语气略显古怪:“我儿为何会去求你?她,她不该……还在京城,她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与我同殿为臣,却并无交情,为何会受她所托,你们,你们什么关系?”
“呵……”
冼芳林一声轻笑,不置可否,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坐着的棠礼,谪仙般娴雅清俊的面容上是棠礼不会错认的满意之色:“洛文兄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