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珲还想说什么，但是那边已经挂掉了。

病房里，姜咻给季夫人倒了杯水，处理了一下她的脸，季夫人苦笑：“……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姜咻皱眉道：“她一直这样对你？”

季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叹气：“……我在顾驰远四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他，我比他小十四岁，又是在他有三个已经快要成年的儿子的时候……外人看来，我肯定是别有所图的吧。我出身季家，但是只是一个旁支，守梦叫我一声姑姑是看得起我，实际上我哪里能担得起他这一声姑姑呢？我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一跃成为总统夫人，他们都觉得我是为了权势……”

她哽咽了一下：“……但是我多希望顾驰远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就没有那些流言蜚语了。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喜欢他，为了他年过三十也没有嫁人，他跟我说结婚的时候，我都开心疯了……”她抬手擦去眼泪，笑的很难看：“我以为他起码会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但是事实就是那么残忍啊，家里的老佣人说，我长得和他第一任妻子，很像，这才是他娶我的理由。”

第644章 泣泪成珠

姜咻心头一滞。

她想到了姚小凝。

身边的人都有意无意的跟她提起过姚小凝和四年前的她很像，傅沉寒带着她，只是带着一个替代品罢了，其实喜欢的还是她，但是姜咻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骄傲的不可一世，怎么会找一个替代品？

这是在打他自己的脸面。

姜咻的眸光不受控制的看向了傅沉寒，他靠在床边的沙发上，垂眸看着手上的茶杯，对这边的谈话漠不关心。

她苦涩的笑了笑，问季夫人：“你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还是不愿意离开他吗？”

季夫人这次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我十八岁喜欢他，三十二岁嫁给他，直到如今，那么长的时间里积攒的喜欢，哪儿那么容易就舍弃呢？我们都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的人，黄土埋了半截，现在还计较爱不爱的实在是太矫情了，我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是让他醒过来，再跟我说句话，再见见他的孩子们……就很好了。”

张爱玲说，爱一个人，就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或许情到深处，已经不在乎对方的回应了。

姜咻深吸一口气，握住季夫人的手，道：“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季夫人点点头：“我相信你。”

傅沉寒忽然站了起来，手上的玻璃杯被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发出很大的声响，他脸色冰冷，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推门出去了。

“……”两个女人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姜咻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他就这样喜怒无常，您别在意。”

“……你们认识？”季夫人迟疑道。

“……”姜咻笑了笑：“传言不都这样说？”

季夫人这才点点头：“也是。”

姜咻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从“传言”里了解傅沉寒的陌生人。

她缓缓的捂住自己的心口，良久，笑了一下。

……

姜咻仔仔细细的熬了药，给总统喂下后观察了两个小时没有不良反应，才终于微微放心，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了，她进了病房自带的另一个房间，爬上了床，倒头就睡。

季夫人却是没有睡熟，她迷迷糊糊的听见一声门响，抬起头，就看见黑暗中病房里进了一个人影，她一惊，刚要喊人，就听一道冷漠的声音：“闭嘴。”

“……”季夫人惊愕：“寒爷？！”

傅沉寒道：“你没见过我。”

季夫人：“……”你威胁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她不敢插手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