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敢直白地向衡月询问一个答案。

-

直到回到家中坐下来,林桁的脑子都还是一团乱麻,因为他不知道衡月会对此做出怎样的回应。

他有些呆愣地坐在桌子前,看似醉酒后的茫然,但实则早已胡思乱想到了天边。

衡月仿佛没发现他的异样,她从酒架里抽出一红一白两瓶烈酒,开瓶放在了桌上。

随后,“砰”的一声清脆轻响,衡月将一只玻璃杯放在了林桁面前。

孤零零的,只有一只。

衡月做完这些后,在林桁身边坐了下来。她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喜欢晚上在外面喝酒吗?”

林桁扫了眼面前那只酒杯,视线又转到衡月脸上,他眨了两下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很显然,不能像个傻子一样回答“是”。

林桁坐着比衡月高上一些,许是腿太长,坐下来后身高差反而没有站着时明显。

他微微垂着头望着衡月,些许无措的模样,两排密长的睫毛颤了颤,在他眼下投落出一片柔软的透影,衡月定定望着他的眼睛,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睫毛上扫了几下。

那轻微的力道挠得他有些痒,但林桁并没有躲,他稍稍压紧唇缝,明晰的下颌线也绷着,明明长了副清冷凌厉的面相,此刻却被衡月逗得直眨巴眨巴眼。

衡月像是在玩他,一边碰他的眼睫毛一边问他,“醉了吗?”

她已经问过一次这个问题,林桁也给出了和之前在酒吧里相同的回答,“......没有。”

衡月点头,她神色很柔和,林桁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但他看了看面前那两瓶闻起来辛烈不已的酒,意识到衡月可能并不只是随便问问。

果不其然,衡月放下手,饶过了少年可怜的的眼睫毛,冲着两瓶酒抬了抬下巴,“一半白一半红,混着喝。”

她言语温和,内容却十分骇人,林桁喉结一动,突然觉得嗓子莫名开始涩疼起来,他茫然看着衡月,像是没听明白她什么意思。

直到衡月把酒瓶塞进他手里,抓着他的手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一样的白酒,又往里兑了半杯红酒,他才意识到衡月并没有开玩笑。

浓烈的酒气钻入喉鼻,林桁猝然明白过来衡月是想做什么。

她是要灌醉自己。

-

不同种类的酒混着喝,即便酒量再好,三杯下去也得不省人事。

林桁心中慌乱起来,他没醉过酒,连喝酒今天都是头一遭。

喝醉后自己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全然不知,便是把今天的小心思全给抖落出来都指不定。

他看着杯子里渐渐混合在一起的两种酒液,有些犹豫,但少年耳根子软,衡月不过轻推了他一下,催促了句“喝啊”,林桁便闷头把一整杯都灌了下去。

辛辣的白酒混着红酒的醇烈,刀子一般滚过喉咙,和酒吧里饮料口味的调酒全然不同,落进胃里的是实打实的烈酒。

这是衡月第一次见林桁喝酒,除了眉头深皱着,看起来和喝水没什么两样。

初生牛犊,性子闷,喝酒也闷,衡月自己酒量不好,对林桁这个喝法感到万分惊奇,她屈指挠了挠他的下巴,逗猫似的,问他,“好喝吗?”

衡月给林桁的东西他从没有嫌过不好的,酒也不例外,林桁放下杯子,迟疑地点了下头,声音有点沉,“......嗯。”

他面上仍是不显山不露水,许是和衡月一样,喝酒不上脸,叫人看不透他酒量几何。

衡月静静观察了他半响,直看得林桁憋不住问她“怎么了”的时候,衡月又让他倒了半杯,仍是红白混着的。

这次没让他喝太急,只一点一点地看着他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