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勉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坐立难安,于是左顾右盼低声说:“霍先生,其实我现在应该在上班……”

并且已经知道你非常健康了…至少看起来是健康的。

方时勉其实还是想亲口问一声霍仲山的恢复情况,但他知道霍仲山的健康状态应该是需要保密的事情,他从当时办公室里明柯微不可见的那一秒迟疑里敏感地探听到了危险讯号。

“不急。”霍仲山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那天也受了伤,恢复得如何?”

方时勉把手掌摊开给霍仲山看,擦伤的地方早就结痂,有些地方能看出是新肉,与其他地方比起来要粉嫩些,“早就好了,我只是擦伤,不严重。”

正说着,方时勉抬眼看到霍仲山平静听他讲话的样子,又觉得压力倍增,慢慢缩回手,脸上只有想尽快溜走这一件事。

少年颇具不安与怨念的神色在霍仲山众多交谈对象里是史无前例的,于是男人饶有兴致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个问题就像是方时勉小时候在小学图书角看过童话故事,困在宝瓶里的恶魔要实现他人愿望,如果霍仲山是那个恶魔的话,方时勉一定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唯一想要满足的愿望。

但霍仲山不是,他的愿望是人类无法满足的,就连说出来都是很可笑的。

于是方时勉闷声道:“你们已经提前给过我报酬了。”

霍仲山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愈发局促的少年。

“您不记得了吗?就是……就是那十二万。”方时勉涨红了脸,索性直接挑明。

“那是上一次的事。”霍仲山神色淡下来一些,转开视线望向窗外万里晴空,意味不明地说:“与这次无关。”

窗外清风浮动树梢,光线也漂浮起来,被枝头的阴影打碎成斑驳形状,碎落下来,铺在那浅色条纹的病床上。

方时勉被霍仲山轻描淡写地语气噎住,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现在想不出来没关系,有答案了再告诉我好吗?”霍仲山的嗓音低沉,又带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听起来十分温和。

一个可以储存的愿望。

方时勉立刻就点点头答应下来,脑袋里想起那天霍仲山苍白冰凉地模样,想说点什么,又压制下去,他警告自己少说话才是正确的。